第54章[第3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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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王偶过，圆然来，直中脸孔。女与婢俱敛迹去，公子犹主动奔逐之。王怒，投之以石，始伏而啼。王以告夫人；夫人往责女，女俛首浅笑，以手刓床。既退，憨跳仍旧，以脂粉涂公子作花面如鬼。夫人见之，怒甚，呼女诟骂。女倚几弄带，不惧，亦不言。夫人无法之，因杖其子。元丰大号，女始色变，屈膝乞宥。夫人怒顿解，释杖去。女笑拉公子入室，代扑衣上尘，拭眼泪，摩挲杖痕，饵以枣栗。公子乃收涕以忻。女阖庭户，复装公子作霸王，作戈壁人；己乃盛装，束细腰，婆娑作帐下舞；或髻插雉尾，拨琵琶，丁丁缕缕然，哗笑一室，日觉得常。王公以子痴，不忍过责妇；即微闻焉，亦若置之。同巷有王给谏者，相隔十余户，然素不相能；时价三年大计吏，忌公握河南道篆，思诽谤之。公知其谋，忧愁无所为计。

一日，女浴于室，公子见之，欲与偕；女笑止之，谕使姑待。既出，乃更泻热汤于瓮，解其袍袴，与婢扶入之。公子觉蒸闷，大喊欲出。女不听，以衾蒙之。少时，无声，启视，已绝。女坦笑不惊，曳置床上，拭体干洁，加复被焉。夫人闻之，哭而入，骂曰：“狂婢何杀吾儿！”女冁然曰：“如此痴儿，不如勿有。”夫人益恚，以首触女；婢辈争曳劝之。方纷噪间，一婢告曰：“公子呻矣！”辍涕抚之，则气味休休，而大汗浸淫，沾浃裀褥。食顷，汗已，忽开目四顾，遍视家人，似不了解，曰：“我今回想往昔，都如梦寐，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