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说着,将本身最特长,也是裴嘉宪自来就爱吃的一道酒酿清蒸鸭子摆到了给王妃留的位置跟前。
“长安来信,说三个月后太子要驾临洛阳,巡查孤将洛阳管理的如何。”裴嘉宪任由阿鸣悄悄揩着头发,闭着眼睛,对长吏王守义说道。
如此对坐,吃着聊着,王妃再多进几句忠告,一举把掌中馈的权力从宋绮手中夺过来,岂不是完美?
曾经的裴嘉宪手握兵权,杀伐集于一身,又有帝宠,于全部大康王朝不成一世。
“如烟……”裴嘉宪声音中含着些愤怒,仿佛是想要制止他。
“今儿您又当众折了老祖宗的脸,慢说外人,便我内心,都只当您是耸天下之骇人听闻,爱上王妃了呢。王爷,我很多劝您一句,您从小到大,在宫里,在您那三位哥哥的手掌之下,但是九死平生才气长大的,您胸有雄才韬略,志向也该是在江山帝位,而非女人身上。
且不说内院那些女子,便是外头的,内心倾慕着他的女子还不知有多少呢。
独剩水声哗哗,裴嘉宪又是半日不语,宋金菊也就退出来了。
“真是王爷叫她跪的?”小苏秀感觉新奇,凑到另一个丫头杏雨跟前儿,笑嘻嘻的问道。
裴嘉宪爱吃这个,而苏嬷嬷还特地提点过王妃多回,到时候,王妃便能够替王爷挟菜了。
宋金菊脸上那褶子在落日下顿时又变的份外温和,但饶是落日照着,也是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阴戾:“自幼儿,你就是个直性子,而若非你这般的性直,又岂会在宫里吃那么多的亏?你可晓得,有句老话儿叫作,谋而后定,以退为进?就凭你这傻样儿,才会回回亏损的,此时给我跪着去,跪久了,你就悟出来了。”
九宁来的时候,刚好闻声这俩人在说话,不好此时出来,遂就在门上止了步,听着。
虽说扳谈未几,但于内院有任何观点,他老是说予苏嬷嬷听的。
他约莫在外沐浴过,换了一件本黑面的麻质阔腰长袍,和婉乌密的长发摊在背上。
且说承光殿内。
一个曾经执掌过兵权,于契丹、土蕃等地杀声赫赫,能叫全部南诏不知大康天子是谁,却大家皆知裴嘉宪的皇子来讲,现在,可谓是别人生当中,最艰巨的一段路了。
陆如烟这羽士,天生一幅枢纽炎,徜若要变天,两条腿的疼痛,总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虽说媛小主也是王爷的孩子,也是奴婢的主子,但是奴婢也得说句至心实意的话儿,那是宋姨娘的孩子,奴婢熬的粥,她怕是瞧不上吃。”
“瞧这模样,只怕从今今后,内院得由我们娘娘来管了。”杏雨搓着双手,笑的比苏笑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