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们还是各尽其能好了。
果娘张着小嘴咕嘟咕嘟的,只干枯的喉咙津润了起来,小人儿却仍旧蔫头耷脑的,没能水灵起来。
阿芒应了一声,回身正要分开,就见颖娘捧了水囊过来。
山脚下的背阴处固然仍旧没有能够掩蔽的一枝半叶,可晒不到日头,这就已经聊胜于无了。
阿芒却闲不住,放下承担,环顾四周,叮嘱丫头:“你在这守着她们,我去周遭转一转,看能不能找些吃的。”
对颖娘的话儿置若罔闻,当下决定:“那我们先找个处所,临时避避日头。”
虽说数月干旱下来,连缀的山头都快秃了。可草木的生命力较着比之人要畅旺的多的多,几场雨下来,地上就又能瞥见星星点点的绿意了。说不得运道好,就能找到些答应以充饥的东西。
丫头也想挠头,却还要硬抗着表示颖娘别焦急,又蹲下来盯着果娘不住地看,就见她的视野始终没分开承担。
颖娘的目光就落在了丫头的身上。
颖娘点头。
他们是兄弟,也是火伴,没事理事事都要阿芒挡在前头,拖着“嗖嗖”漏气儿的身子骨为他遮风挡雨。他虽不及阿芒无能,却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会不会抱病了?
颖娘谨慎翼翼地喂了果娘一小口,本身却只润了润喉咙。
又忽的想到了甚的,忙去看阿芒,还杀鸡抹脖子似的给他使眼色:可不能当真。
望着颖娘,这内心头就像佛家所说的顿悟普通,忽的就明白了一个事理。
憋了这么半晌,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颖娘听着,就歪头看了眼蔫哒哒的果娘,又昂首朝丫头点了点头,直接跳过本身,又喂了果娘两口。
视野就在果娘同承担之间来回,过了好半晌,他的视野落在了装有嫁妆的承担上。
说句实在话,这不轻易。
心头的成百上千个疑问,更是就此烟消云散。
毕竟哪怕他们已经极尽俭仆了,可吃食还是非常严峻了。
“不热就好。”丫头打内心有些扭捏,也就没顾得上催促颖娘开口说话,只是叮咛她:“颖儿姐,要不你问问果娘饿不饿,再喂她些吃的,吃了东西就有力量了。”
盘腿坐在她们跟前,紧盯着她们姐妹的丫头就道:“颖儿姐,你一起抱着果娘,比我们都辛苦,你再喝两口,攒攒力量。另有我们果娘,年纪小,身子弱,你再多喂她两口,缓一缓炎热。”
说着往北面张望了一番,就径直带着他们往山脚下背阴处走去。
丫头欢畅了起来,弯下身子试了试空中的温度,固然算不上沁凉,同他印象里的阴凉天差地别,可好歹不像日头底下那般火辣辣的烫人了。
“不谢不谢!”丫头笑了起来。
幸亏叫阿芒感觉光荣的是,颖娘果娘虽是娇养长大的女孩儿,却并不娇气,哪怕早已又干又硬石头似的、乃至于都能裂开的馒头都照吃不误,都没喊过一句“苦”。
可就像,就像铃铛一样,风起雨滴,但能挑起明显灭灭的动静来,就已是充足了。
颖娘有些游移,丫头已是道:“颖儿姐,磨刀不误砍柴,我们歇息好了,说不得脚程还能更快些。”
mm也是饿过肚子的,昨儿早上还狼吞虎咽,一口等不及一口的,可到了夜里头,就没精打采的,她费了半晌的工夫,才哄着她吃完半个馒头。今儿早上,更是还不如昨晚。
丫头看着却难堪了起来,回身坐好,才问颖娘:“果娘的额头热不热?”
一向望着颖娘果娘姐妹的阿芒就看了他一眼。
阿芒看了眼她有些颤抖的双手,谢着接过水囊,附耳同丫头说了句甚的,才含了半口水,将水囊径直递到丫头手上,一径往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