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有一事……”青羽沉吟半晌。
“找人？包在我身上，就是找一只蚂蚁我也给你寻了出来，何况两个大活人。”上秋回身表示侍从上前，低声叮嘱了几句。很快车队中腾起烟信，山中各处也连续有烟气而起，上秋很对劲地点了点头。
舒窈将心瑶护在身后，“放过这个孩子，有甚么我替她……”
上秋忙道：“那里那里，女人师承四位山长，哪有你出不来的阵。”
舒窈唤了酒保过来，“但是到了平凉山？”
此番慕松烟伤重，歇了小半个月才缓过来。他杜口不提如何落了这一身的伤，青羽也不问他。每日里替他望脉换敷药，煎了奇苦的汤药给他喝，他倒是常常眉头都不皱地就一口喝掉。
车里也垂垂颠簸起来，舒窈翻开帘子，内里几近已暗的看不清甚么东西，模恍惚糊是在林子里走着。本来并没筹算这么晚回府，也并未带很多照明的东西，只两盏风灯挂在车厢前头。前前后后的酒保，也只要零散几个火把和灯笼。
她抬头看着他，“你能够在浮玉边上加一个垫子，和它一起睡在那边，我倒是不介怀。”
舒窈瞧着心瑶也迷含混糊快醒了，问道：“巷子可好走？”
青羽得知舒窈与心瑶的事，已是几日以后。傅隐愁眉苦脸地来寻她，使了浑身解数才禁止她冲去凌府一探究竟。只说平凉山那晚已被官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贼人断断出不来，舒窈她们必定仍在山里某处困着。
“我现在的模样，我本身都非常讨厌，他应当也是讨厌的。他一向要寻归去的，不过是之前的阿谁我。我回不去，他也再找不到了。而你……”她有些倦怠的模样，“我不晓得。”
舒窈心头一沉，将心瑶紧紧搂在怀中，从帘子的裂缝看出去，暗夜里只要模糊的火把的亮光。影影绰绰间，刀刃的雪色刺目，不竭的有人伏倒在地。舒窈见此景象，心下了然，必不是劫财之人。如此不留余地，恐怕是冲着心瑶而来。
晚春新暖，郊野已是山花烂漫，绿意渗入了几日的雨水，酥嫩晶莹。踏青的人结伴而行，皆轻衫罗裙，络绎不断。
她四下里看了看，黑黝黝的看不清楚，掩着些微的担忧，“这一段另有多远的路程？”
心瑶早已醒来，坐在舒窈的怀里，听她说故事，不时看看内里的风景，倒也不闹腾。见着内里天气更加暗沉，舒窈却有些微微的不安。预算着归去通报的人，也该在迎返来的路上。
如此几次了几次，一日她用一夜时候堆了一箱子的草药，写了几个方剂，冷着脸就要拜别。慕松烟堵在门口，捂着心口，“你是想这么抛下奄奄一息的我了……我竟还不如浮玉……”
傅隐前脚刚走，她已到了平凉山脚下。平凉山虽山势不算非常险要，然层叠连绵密林如织，寻人如何动手。青羽回到当日舒窈与心瑶被劫的处所，那边早已看不出当时狰狞骇人，只一些混乱压折的木枝残叶。
舒窈沉吟半晌，“那便走吧，另遣一人单骑归去，通禀姑姑一声。”
那人挑了挑眉，“多一小我，多一个筹马，我何为要将她放了。“
舒窈牵着心瑶的部下了马车，陪侍的人已在河边树下展席置茶，用红色帷幄将四下里略遮了遮。便有侍女取了风鸢，逗着心瑶在前面摇摇摆晃地追着。风鸢是舒窈亲手做的，丝绢上描了她最爱好的胡蝶图样，边角上缀了同色的丝带。在空中翻飞舞动，极是标致。心瑶没一会儿就跑了一头的汗，仍不肯歇着。
那酒保回道：“大抵，三炷香的时候。”
“粗陋？那下一回可要见地一下庄主精美的阵法，估计困在内里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