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甚么时候落起了雨,垂垂势大。落地檀木窗外是长长的松木回廊,廊下芭蕉几株,承了雨滴,潇潇之声伸展开去……两人不再言谈,一个悄悄抄书,另一个顺手翻着案上书册。
入了院子,廊前立着一人,恰是墨弦。墨弦见青羽软软窝在他怀中,手耷拉在身侧,腕上手链通透晶莹。眼中一缕不明之色闪过,又敏捷规复沉寂无波。
正忙得不成开交,一名酒保入得堂中,“青羽女人,师父嘱你清算些书卷和纸墨,后日一同前去天泉湖。”
长亭回身,青羽忙忙将手中酒盏掩在袖中。看她两颊绯红,竟是微有醉意,不觉发笑,“小羽竟是如此贪酒,酒量却又这么浅?”
长亭道:“领他们去前院方亭,我这就畴昔。”他回身,见她眼睛发亮地瞅着本身,不由浅笑,“想看热烈就一起去吧。”她忙不迭地点头,进屋换了常日的素袍,一起跟着到了前院。
采蘩低头冷静饮了一会儿茶,俄然昂首望着她,“你这链子......是墨......墨主事给你的?”
青羽正为长亭添茶,闻言倒是扑哧笑出声来。两兄弟这才重视到山主身后的女人,虽只着了青袍,素净高古,确是难掩姿容清丽脱俗。
墨弦点头,“待她醒了,让她去隐修堂领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酒壶就见了底,说到厥后竟是捧首痛哭。
“那倒不见得……”苏九渊手中折扇轻扣,“谁如果惹了叶女人不欢畅,那苏某天然也不能让她欢畅了去。”
“对了,你见地博识,可知这是甚么做的?”青羽随便拨弄着。
傅隐缓缓起家,负动手看着她仓促忙忙的背影,“我倒不知松苑的人手缺成如许,方才瞧见管事的司籍司阍都在偏殿烹茶听棋,这会儿倒适值去讨一杯喝……”说罢迈出屋去。
李佑更加不悦,“我二人但是着名的孝子,怎会忘了孝字?”
青羽没好气,“安逸?要么换你来抄几日?”
她笔下不断,“傅至公子锦衣玉食,自是吃不惯山里的粗茶淡饭。”
“能有甚么事……”她颇不耐烦,手捂着上腹。那边模糊痛着,非常恼人。
“那是天然……”她一边应着,一边趿着鞋履冲了出去。
?“那么孔怀兄弟同气连枝,想必二位也明白。”
采蘩见了一愣,神采白了一白,转而一脸不成置信,“看你?还真没这工夫。”
“你中午还未用膳,空肚饮了酒,倒是易醉。我送你归去可好?”
这日正扭着身子抄书,身后有人啧啧有声,“字如狗爬,实在可惜了这篇曲赋。”青羽知是傅隐,并不睬睬。
她心机更加烦乱,“不必了,恐怕你也帮不上忙。”
二人自禅院返来一起闲谈,回到书院已近中午。长亭将青羽送至栖桐院,正欲分开,有酒保上前,“禀山主,庙门前有二人鼓噪,说是写了个状子,嚷着要见山主。”
那二人见长亭入来,仓猝上前作揖,年长那位抢先道:“山主,我二人乃兄弟,是这山下白沙镇里的住户。我是兄长,名叫李佑,我弟弟李严与我争抢祖产,弄得家中鸡犬不宁。遂写了这状子,请山主裁断。”
她扬了扬眉毛,“苏公子倒是通透得很,不过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说罢婷婷而去,苏九渊转头看着栖桐院里一片碧绿之色,嘴角垂垂凝起一抹笑意。
青羽道:“既知兄友弟恭,却缘何恰好忘了事亲为大?”
青羽思不明白,脑袋更加沉重,猛灌了几口茶,又扑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