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的身影消逝在门外,青羽松了一口气,墙头上的两人也松了一口气。
三微和霜序坐在小院的墙头,此时夜色已深,月影疏浅。屋内烛火仍亮着,青羽支着脑袋神思恍忽,手中把玩着一串雪色珠链。
“那得闲有劳小师妹写个方剂,我便嘱人去调配。”离珵作揖道。
彼时霜序正眉飞色舞地研判,那离珵对那女人有几分意义,如此才子才子挺有看头……就被三微一把揪到墙外,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不敢再出声。见墨弦分开,二人才又重新回到墙上。
离珵见她入迷,便道,“小师妹喜好的话可随便收支取阅。这几日晒书会,也会有京中王谢学士前来,倒是不会闷了。”
霜序听着也就觉着愁绪万千,转念又道:“既然公子找的人就在面前,为何不直接带她归去?”
三微皱了皱眉头,“山流水,昆仑西流一千三百里,非上万年不能成其色。珠子内里特地裹了玉脂,方显不出内里洁白通透。”
霜序戳了戳三微,“他是谁,竟把你严峻成如许?”
青羽这才回过神来,“的确有些似曾了解。”
彼时青羽正坐在院中一棵大树的枝桠间,落拓地晃着腿看书,猛瞥见离珵进了院来,想着跳下去把人吓着不甚安妥,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青羽感觉心头一动,不自发扶上琴身。指尖滑过琴肩不由一顿,那边有一个极藐小的凸起,状若花瓣,蓦地有一种它仿佛本来就在那边的错觉,一时愣住。
小六只觉一阵沁入五脏六腑的香气扑鼻而来,腿软的更短长,此次霜序没拦得住,他扑通一声跪倒了。“她……她挺标致的,穿戴……紫裳黄裙……厥后被一个男的带走了……去了西市茶馆……厥后……去了山院别院……”说完喘了口气,候了半晌,头顶没动静,再昂首一看,面前那里另有人影。
说完,又端上酒具。青羽细看,竟是一把莲兽壶,壶盖与壶身浑然一体,只能从壶底梅花眼注酒,酒却又不会从梅花眼里流出,精美绝伦。一旁犀角雕螭杯,古意盎然。见青羽兴趣勃勃揣摩着莲兽壶的构造,佩儿置完酒水就悄悄退了出去。
天刚擦黑,霜序和三微已踏入段小六的院子。段小六正在屋子里忐忑不安地踱着步子,瞥见他二人出去,腿一软就要跪倒。霜序虚扶了扶,他硬是没跪的下去。小六哆颤抖嗦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二人一眼,“两……两位神仙……你们寻的人……我仿佛看到了……”
霜序咬着唇再不出声,许是映着墙头纷繁的花枝,她的脸颊粉粉的,极是标致。
“小师妹可在屋中?”离珵站在院中扬声道。见无人应对,正要分开,却听到头顶轻微的声响,不由莞尔,“难怪长亭山主交代说,如果屋里寻不着,那八成绩在树上。”?
三微的嘴角扯了扯,“公子的性子不是一贯如此,也说不定是嫌我们闹腾,哄我们出来他好平静平静。”
抬目睹角落里有书童忙着用糨糊黏贴封面,畴昔取了一些闻了一下,“糨糊里可加几味驱虫的药草,结果当会更好些。”
酒保告别拜别,离珵转向青羽,“小师妹可愿插手这谿湖讲习?虽不比天泉风雅,也是书院一盛事。”
青羽大抵看了一下,除了册本,东西两壁一行动古器,而三行动丹青,第四行动名贤墨迹,第五行动经籍,中间另有古器琴砚,皆有人守视并不时翻晒。
离珵见她神情变幻,不由嘴角上扬,领着她出门而去。
穿过前厅,便是一进开阔的大院,此时倒是热烈的很。长案一溜排开,皆为两尺余款,几丈长的晒书床。酒保正将书册等物搬出,检点入册,按序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