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鱼贯而出,大殿上只余了三人。青羽紧紧捏着衣角,不敢出声。
青羽只觉背上沁出了汗,涓滴不敢妄动。
“祁兄克日但是繁忙的很,你我二人也是好久不见了。”洛秦抿了口茶,“想必在为冬狩劳累。”
“恰好,你帮我去看看,传闻就在长庆楼的厨房里。”青羽将那信递给他。
泽芝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悄悄倚在他的背后,“这话也不错……”
祁言之猛得望向她,很吃力地答道,“极刑。”
洛秦挑眉,目光飘向窗外冬雪初霁,好久才道:“既然如此,那么她临时留在这里。冬狩结束那日,我就来领人。如如有何差池,我想祁大人这里几百条性命,也都捏在你的手里。”
洛秦浅笑,“国度律法岂是儿戏,说免就免了?”
青羽昂首,“你能解开么?”
洛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人给我看好了,别不谨慎,飞走了……”说完消逝在殿外。
洛秦取结案上茶盏,“钟律令还漏了一条,被顶替的人,也是极刑。”
洛秦的眼角模糊现出怒意,“如何,祁大人也视国法于不顾了?”
忽闻有人拍门,傅隐方转到屏风后,凡音手里攥着张信笺兴冲冲地出去,“小蝉托人带了信出去,说是寻到了。”
“哦,本日可在殿中?可否一听?”洛秦扫视殿中。
入冬后,都城早早就落了一场大雪,乐府里除了行路的小径被打扫洁净,其他的都裹着厚厚的积雪。红色的飞檐和墙垣,雪地里极是明艳。
“无妨事,总有体例逃脱,时候不早,你还是早些归去。”凡音点头拜别。
祁言之转头,她正望着脚上桎梏,面无神采。她试着往门外走了几步,脚踝被勒得生痛,瞬时红肿起来,而那铁链外所附之物,竟能让铁链在行走时几近没有声响。她浑身力量几无所剩,已于凡人无异。
洛秦回身走到青羽面前,笑得温暖,“女人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做无谓的行动。”他细心看着她的神采,“哦对了,凡芷女人的手,规复得不错了。现在有我的人经心照看着......”
青羽猛的昂首,“你对她如何了?”
“我对她如何样,要看你如何样。”洛秦嘴角上扬。
“不可!”她决然道。
霜序好几日都在揣摩青羽脚上的那串链子,很眼熟的东西,恰好想不起来。问三微,他只说恐怕她记错了。现在她也只敢在青羽睡着的时候,悄悄蹲在她的榻边揣摩揣摩。链子倒没甚么,黑乎乎沉甸甸的。奇就奇在内里的这些银线,看似一触即断,恰好坚固非常,竟还可束了她的双翼。
她的身影消逝不见,长亭从一侧的配房走出,面色有些惨白。身后立着的女子,一身红裙浓艳。
青羽直直看入他的眼睛,“如果我有洛大人想要晓得的答案呢?”
“自明日起,不消再来云韶院,你的琴,我一会儿差人送过来。”
曲终,洛秦将手中杯盏放下,忽而出声,“除了这位凡芷女人,其他诸位临时退下。”
洛秦仿佛并不介怀,“前一阵那场大火甚是骇人,祁兄之举实是令人佩服。”说罢,抬眼细细瞧那祁言之的面色。
青羽仓猝接过,敏捷读了一遍,不觉欢颜,“太好了……”正欲起家,踝间又是一痛,跌坐了归去。
少时,洛秦入了殿来,祁言之迎了坐在案侧。青羽悄悄将那琴架挪了位置,只侧对着。再加上鮫纱相隔,估摸着看不逼真。
傅隐寂静了一阵,哈腰把炭盆里的碳条拨了拨,“前一阵子,我回了山里……”
祁言之沉默了少量,“凡芷......”他出声唤道。
祁言之目光飘出窗外,“心中牵挂,一时也没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