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玑见怀里的人哭得眼睛都红肿起来,心疼得了不得,拿帕子给她擦了又擦,再三搂在怀里哄:“乖乖不哭了啊,我很快就返来的,最多一个月。也不必担忧我,我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范循不由一笑,绕来绕去,楚明昭还得来找他。
裴玑挑眉道:“即使有人思疑,也不敢说出来不是?特别似我与大哥这等身份的。不过是有些不公了。但身为女子也有好处,你看比方你,就有我鞍前马后地服侍你。”说话间又板起脸,佯做严厉,“诶,你说我凭甚么要这么着服侍你?”
但可惜小哥哥能救她一次,却不能救她第二次。
言至此,楚明昭俄然又沉默下来。小明昭当年被裴玑救下后便一向对他念念不忘,但归去后却始终探听不出阿谁小哥哥是谁,竟日郁郁寡欢,老是把丫头婆子打发得远远的,本身独个儿跑去花圃浪荡。也是由此,正巧给了丫头杜鹃下毒手的机遇,终究遇害。小明昭临死前还在想,如果小哥哥在这里,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蒋氏畴前对女儿的好出息是坚信不疑的,但现在到了这类关头,还是不免踥蹀不下,毕竟这类事说到底还是玄乎,谁也不敢拿命来赌。
幸亏她还没怀上。
“阿谁小贱人,”楚明玥嘲笑一声,“传闻也是个狐狸精,大抵和楚明昭差未几。不过那小贱人必然不是我的敌手。”
她花了好久才勉强止住抽泣,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哑着嗓子道:“那你早点返来,你还没陪我出去踏青呢。”
楚明昭得知裴玑要赶赴火线,眼圈俄然就红了。不但是不舍,还是担忧。裴玑搂着她温言软语的好一阵哄,但是越哄她哭得越凶,还抓着他死活不肯放手。
楚明昭也模糊传闻了薛含玉被裴玑令人掌嘴的事,晚夕用膳时便问起了此事,但裴玑说这事不便利说,寝息时再跟她讲。楚明昭由此更加猎奇。等两人盥洗已毕,双双入了暖阁后,楚明昭掩好门便迫不及待地重新提起。
裴玑低头吻掉她滑落下来的泪珠,眼波和顺若潺湲春溪,含笑应好。
裴玑骑在顿时,望着大哥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微浅笑了笑。
裴玑得令后,沉吟片时,修书一封,奉告裴弈说他三日内到达八里镇,让裴琰速回,保卫广宁。
“我是毫不思疑的,我又不傻,”裴玑搀着她坐到床畔,“我如果真有狐疑,也不会奉告你了。”
裴玑将她按到床上,戳了戳她鼻尖:“本来你当初就喜好我,如何不早说?早说我就早些动手了。”说着话就在她脸上亲了两口,“这话实在令我畅意,要不如许,眼看着就清了然,我届时带你去踏青,好不好?现在你表哥走了,也不必担忧甚么。”
这就是他之前藏的心机。
三月二十六,山海关破。襄王大喜,率军西进,攻石门城,近逼抚宁卫,永平府岌岌可危。
裴玑见她神采阴霾,摸了摸她脑袋,笑道:“昭昭不要担忧,我拿她爹娘的性命警告了她,她不敢乱来。我已命人暗中盯着她那头的动静,有个风吹草动的我都能及时晓得。”
范循将身上兵器全数交卸以后,神容安静地入了襄王的营帐。
裴弈问起来时,范循神情坦落地答说确有此事,那是因着世子在京期间他与世子有些龃龉,一时打动才会如此,又要求裴弈惩罚。
他现在已经沉着了下来。他并未回京,而是一起南下,来到了八里镇。他的当务之急是去见襄王,而不是回京诘责阿谁贱人。
“这个……我心气儿没那么高,”裴玑一笑,“我揣摩着,这机遇该留给大哥。”
裴琰步子顿了顿,道:“让我想想。”言讫,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