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上前迎裴玑时,正撞上范循投来的目光。
莫非真是因为内心念着楚明昭楚明玥两个?
楚明昭觉着好笑,道:“姐夫有话不能直说么?”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日头正高,楚明昭正伏案描着花腔,忽听外头丫头婆子喊“世子”,当下一惊,忙忙将桌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怀里塞给巧云,让她快些拿走。
何况信国公府与楚家一样是军功起家,现在的国公爷范庆在周太宗朝时便是军功彪炳的一员悍将,范循自小耳濡目染,约莫也对兵事非常精擅。
范循面上不见难堪,反而笑道:“世子回得真是不声不响。”旋即转头,旁若无人地跟楚明昭柔声作辞,掣身而出。
楚明昭看向二人,问道:“他说有何事了么?”
范循面色微沉,抬高声音道:“别耍气,我要和你说些私话儿。”
她又叮咛了两个丫头几句,便转去换衣了。家常穿得太随便,不是端庄见客的意义。
只是它自始至终都将脑袋埋在另一侧的翅膀底下,不肯看她。楚明昭看着它那脑袋拧的角度,直担忧它把脖子拗断了。
裴玑言罢便不再理睬范循,径直入了正堂。
这日,楚明岚来给苏氏存候时,正遇见同来存候的范循。
裴玑不知想到了甚么,垂眸沉默少顷,旋又抚了抚她的脸颊,含笑道:“只如果你送的,我都喜好。”
不过既然不是关乎裴玑的,楚明昭便也不再感兴趣,只随口问道:“三叔让姐夫也一道前去么?”
楚明昭觉着他的话锋又开端不对劲了。她长叹一声,忍不住道:“本日不是休假日吧,姐夫不去衙门,光临舍间何为?消闲么?”
谁来收了这妖孽啊!
裴玑眉尖微挑:“那姐夫猜猜她到底会信谁。”他看着面色阴沉的范循,微微一笑,“姐夫慢走,恕不相送。”
楚明岚都有些胡涂了,他到底喜好哪个?千秋节那天,他急仓促跑来要跳下水救人,但楚明玥和楚明昭都在水里,她当时也摸不清他是想救谁。
裴玑笑道:“真的?我还是头一回穿官袍。”
楚明昭一时无言以对,心道你那是甚么神采,我的靶子本来也不在你那边啊!
楚圭给他挂的虽是五品官,但他这一身倒是四品官的公服——按制,如有公侯伯三等爵位在身,官位品级可跃升。他虽不符,但身份更高,楚圭如此为之,约莫也是想明示出他是赐与了裴玑特别报酬的。
楚明昭思念一回,感喟一声,道:“让他出去吧,堵在门口也不成模样。”
楚明昭看看站架又看看鸟笼,俄然想到一个题目,裴玑为何不给它套脚环呢?不怕它贪玩飞跑了?
裴玑闻言眸光一动,内心俄然一阵柔嫩。他握着她的手拉她坐到他腿上,揽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轻叹道:“下回别再如许了,今后离这小我越远越好。”
裴玑却按下话头,搂着她道:“我路上俄然想起来,下月初四是大哥的生辰。过会儿我去库房看看,拟个礼单。昭昭若不想瞥见楚明玥,我们到时略坐一坐就走。”
他又看向她身后乌压压跟着的一众仆妇小厮,微微蹙眉。
范循重新坐下后,想与楚明昭闲谈几句套套近乎,但东拉西扯半晌便听她不耐地打断,让他从速说闲事。
从正堂出来后,裴玑将何随与沈淳二人召到了书房,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她施施然入内,瞧见坐在圈椅里喝茶的人,依礼叉手道了万福。
她方才瞧见它尖叫抖翅膀就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成果这鸟就炸毛了,死活不肯让她碰。她憋着笑哄了它半晌,它才不情不肯地乖乖立着让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