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玑这才想起江阴侯家另有那么个女人。当初何随来与他说是宋娇跟踪楚明昭时便说这两人反面,但并未详说。
楚明岚见范循盯着裴玑与楚明昭二人的背影如有所思,也不敢打搅他,只冷静垂首立着。
楚明昭回想着说了颠末,最后道:“我们就跟下饺子似的掉进水里了……惊散了一群鱼。”
这类事,天然不能认。
裴玑不知想到了甚么,垂眸笑道:“那或许真是因为阿谁。她将来晓得本相不知会不会气疯。”
蒋氏气道:“你为给昭姐儿出气,把玥姐儿捅下了水!玥姐儿都说了不是成心的,落水前利市儿拉住岸上的人,这再普通不过,襄世子上头上脑的是为哪般?!”
他这一下飒然汹汹,楚明玥面色一白,觉得他要劈脸盖脸打过来,吓得抱着头连连后退。但是她忘了她现在还立在荷池近旁,她还没退几步,就一脚踩空,“扑通”一声又掉进了水里。
裴玑缓缓笑道:“那我说大嫂方才也是成心的,大嫂认不认?”
楚明昭笑盈盈道:“我传闻大姐夫棋艺颇佳,他既这般说,那看来夫君也是其中妙手。”说着又低头笑,“夫君做的一手歪诗,没想到弈棋这么短长。”
“大抵……四五年前。”
范循眼望裴玑抱着楚明昭上凤轿的身影,俄然想到一个题目,裴玑当初为何要求娶楚明昭呢?当真只是因着听闻了楚明昭面貌的盛名么?
“那我也不是用心的,”裴玑挑眉道,“大嫂说话无凭无据的,可莫要冤枉了我,我很无辜的。”
楚圭调他入了吏部的稽勋清吏司做郎中,但吏部四子部的郎中定额别离只要一员,楚圭并未撤换本来的稽勋清吏司郎中,而是直接将裴玑加了出来。
裴玑摆手道:“我不过是去挂个名罢了,我要真是当真办事,楚圭才要心下不豫了。”
楚明昭甫一坐到榻边,便听他道:“我还觉得你在浴桶里睡着了,泡个澡怎这么慢,我头发都快晾干了。”
裴玑执楫冷睨着不住在水里扑腾呼救的楚明玥。裴琰看向弟弟,道:“阿玑这是何为?”
裴玑哼道:“不要笑,转头我们也下一盘,再设个彩头。”
楚明玥两度溺水,喉咙里灌了很多水,眼下嗓子里火烧火燎地疼,但听了他这话,仍旧忍不住哑着嗓子急道:“小叔这是强词夺理!若非小叔拿着舟楫往我跟前戳,我怎会出错落水!”
蒋氏本就因着之前裴玑抽了楚明玥鞭子的事对裴玑心存不满,现在传闻他又对楚明玥发难,当即恼道:“襄世子如此是否过分了!玥姐儿又不是成心的,襄世子怎这般宇量狭小、不通事理!”
楚明昭微微喘着气想了想,道:“她畴前也傲,但好似没有现在这般短长。”
裴玑悄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另故意机看鱼?”
裴玑一笑道:“臣怎就把大嫂捅下水了,莫非不是大嫂本身跌出来的么?”
楚明玥昏昏沉沉地靠在榻上,面色惨白。她闭目缓了一缓,斯须,遽然嘲笑道:“我不管裴玑内心到底打着甚么算盘,我等着他将来悔断肠子,臣服在我面前!”
湿衣裳贴在身上难受得紧,她忍耐了一起,是以待到终究能够泡澡时便有些镇静,忍不住在浴桶里多待了会儿。
“不是我快,是你太慢,”裴玑说话间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方才出宫前,大姐夫邀我三今后过府小叙,昭昭要不要同去?我瞧着昭昭本日与长姐别离时也是百般万般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