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一经无忌说出来,饶是庞煖见多了大世面,也为之悚然一惊。
秦军中姓胡的,除了胡伤另有别人吗?
魏冉绕有兴趣地望向虎贲军的方向,啧啧叹道:“可惜了,可惜了魏国王族里出了这么好一个苗子,如果魏无忌此战不死,必成天下名将啊。”
无忌刚说完这句话,就瞥见远处有个逻骑啪嗒啪嗒地往回跑。
胡伤沉默不言,只是冷静地察看着火线的战况,胡伤却道:“出兵吧,只靠这五千锐士,是没法击败魏无忌的。”
“都别吃了,从速的,方阵、防备阵型!”
晋鄙固然胆略不敷,但毕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说道:“我们已经落空了安城、荥阳一带的节制权,禁止不了秦军引河水入鸿沟,现在独一能做的,便是死守鸿沟防地。如此,方能保得大梁的全面。我明白了,稍后就传令下去,收缩防地,死守鸿沟!”
“打啊,怂蛋才不打。劈面是四千人,又不是四万人,不把这四千人吃掉,如何对得起这五千大秦锐士!”
“信陵君的意义是,秦国已经降服了韩国,便有了荥阳的节制权,他们可在垣雍一带,粉碎原有的地形,将河水大量导入鸿沟?”
穰侯训过了大汉,俄然昂首望向右火线,伸手指了指:“前面有杀气,胡伤,这是如何回事?”
如果魏无忌在侧,必然要被这两人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了。
“备马!此行收成不小,竟能遇见那号称‘魏国良将’的信陵君。”
“先生所言不错。但秦军若只是将河水导入鸿沟,还做不到水淹大梁。鸿沟毕竟不是漯水,鸿沟的河道很宽,不会众多的。”
胡伤听中年人如此高看魏无忌,心中不免不爽,但还是拥戴道:“恩相说的是,此战魏国必败,大梁必亡!”
那种从尸山血海中,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狠厉和不取得胜利决不罢休的狂暴战意,虎贲军还远远不敷。
无忌的心一沉:“我这乌鸦嘴。”
“这不是魏武卒,固然他们长得很像。”魏冉摇了点头,“按照黑冰台的谍报,魏无忌在信陵练习了一支新军,号为虎贲,想必就是这支军队了。”
无忌叹了一声,不再期望着击败秦军,在秦军进步到有五百步间隔的时候,下了马,躲进虎贲军的盾阵里。
秦军按例是先来三轮秦弩抛射,那些青铜制的箭头打在盾牌上,啪啪啪地响。不过这一次,虎贲军的制式大盾倒是不再那么轻易被秦弩洞穿。
“禀报恩相,火线有两部魏军,总数四千人。看灯号,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
“不晓得,没有灯号。”
“可惜庞煖不在啊。”
“格老子的,鬼鬼祟祟,连个旌旗都不敢打出来,必然是个龟孙!”
逻骑又啪嗒啪嗒地跑了,无忌则是命令虎贲军原地休整,趁着这个时候吃点东西,权当作午餐了。
在脑海中细心搜刮一番,无忌未能想到有哪个驰名有姓的将军还姓胡,是以几近能够鉴定,这支秦军的“胡”,就是胡伤的胡。
比及秦军离得更近,无忌瞥见那群人不但是黑衣黑甲,并且制式甲胄、制式兵器的设备率还挺高,看来是支精锐军队。
无忌听着那些个砸门一样的声响,冷静嘀咕着:“这秦弩也可谓利器,看来还是得筹办着……”
胡伤得了号令,顿时变更秦军,以鱼鳞阵展开打击。
“魏国甚么时候有这么精锐的步兵了?”
被称作“恩相”的中年人闻言色变:“放屁!这天热得将近把我烤出油来了,你说天寒?”
“再探!”
另一边的秦军阵中,胡伤和魏冉望向始终胶着的战线,内心迷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