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嬷嬷的手还没够到贾妇人的衣角边,扫帚就又砸到了面前。
顾云锦身后还跟着气愤的吴氏和担忧的徐氏。
她只是表示闵老太太赶顾云锦走,谁晓得老太太竟然昏了头,还让戴嬷嬷登门去骂?
戴嬷嬷中气实足,嗓门极大,几句话吼得半条胡同都闻声了。
只一句“我亲眼瞧见的”,就能引来无数听客了。
她是侍郎府的仆妇,是老太太派来讲事理的。
戴嬷嬷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这一胡同都是甚么妖妖怪怪?
嘿,这乡间来的老娘们,在京里待了四年,还横上了?
徐砚与同僚应酬,酒过三巡,恰是热烈时候,那动静就传了过来。
往大堂里一坐,绝对能比茶博士们说得还颤动全场。
扫把重重往地上一杵,沈嬷嬷气都不喘,骂道:“再来胡同里胡说八道,我把你打到东街上!”
至于没露面的顾女人……
气都没缓过来,又被个婆子登门痛骂,哪个女人家受得住,必定是哭出来了。
黑着脸进了清雨堂,徐砚沉声问杨氏。
抚冬头一个冲了出来,从戴嬷嬷手中夺过了契书,磨牙瞪着她。
既如此,侍郎府也不强求了,本性如此,强拧只会伤了亲戚和蔼。
吴氏让念夏拿着纸笔出来,塞到抚冬手中:“重新写一份,多少银子?人我收下了,银子一分不会少你们!”
“你是甚么人?”戴嬷嬷通红着脸要对贾妇人脱手。
甚么东西!
还敢上门来!
杨氏胸口几下起伏,气道:“我可差不动戴嬷嬷,老爷问我,不如问老太太去!”
她用倒三角眼扫了被打门动静引出来的摆布邻居,重重清了清嗓子。
“表女人,你养在侍郎府,老太太、太太操心教养,只但愿你能早日去了武门爱脱手的风俗,四年里,该讲的讲了,该教的也教了,可您呐!”戴嬷嬷长长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前几日砸书房,本日在长平县主的赏花宴上对其他女人脱手,老太太说您几句,您就甩神采跑出来了。
戴嬷嬷张嘴吃了满脸灰,气得浑身颤栗。
沈嬷嬷在门背后气得瑟瑟颤栗,这老东西吃灰还不敷,想挨打是不是?
吴氏把银子扔到戴嬷嬷身上,带着丫环转头就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