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分歧的打扮,还能说是各有千秋,等换了一模一样的,那是西施还是东施,就一目了然了。
起先她懒很多想,这会儿叫顾云锦一戳,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些细碎话了。
她不想在布庄管事婆子的面前被闵老太太下脸,便清了清嗓子,与杨氏道:“昨日繁忙,我还没来得及问问嫂嫂,小公爷如何会俄然来了府里?我厥后问了令澜,他说小公爷认得昔豫,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还甚么徐家里头就只要徐慧一个好皮郛,闵老太太最烦徐慧,最不准人提的就是老太爷的原配石氏。
哪怕那些话不是当着闵老太太的面说的,她都气得不可,这会儿想起来,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可哪怕换了顾云锦的衣裳,梳了顾云锦的发髻,戴了顾云锦的绢花,镜子里的徐令婕还是远远不如表妹。
彼时也是个春季,府里新做的衣裳送来了。
徐令婕比划了自个儿那几身衣服,一套套换了,都没有顾云锦的好,就闹得要跟她换。
她这会儿正在看杨氏和魏氏。
小公爷为人刚正,必定会讨厌杨昔豫的。
在醒来了一天以后,在跟着本心抛开所谓的“和顺贤淑”以后,她终究想明白她要做些甚么了。
且不说小公爷甚么反应,就是再给顾云锦多活五十年,她大抵也做不了这么缺心眼的事情。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闵老太太瞪了魏氏一眼,“年纪都不小了,说话还是要三思的。”
仙鹤堂里方才点了灯笼,顾云锦站在庑廊下,看着地上斜长的影子。
看吧,不止是她想不明白,魏氏和徐令意也想不明白呢。
那是三年前,徐令婕才十一岁,才第一次俄然认识到这一点,她委曲地哭了起来。
既然看不长远,那就从脚下这一步开端。
看来,还是早些把杨昔豫做过的那些乌七八糟的风骚事给捅出来,让京里人看一场笑话为好。
闵老太太随便数数,都能数出好些罪行来。
一步步走出和畴前不一样的路,那她的十年后,必定不会再沦落到在岭北的庄子里等死,在道观里祈求天尊让她投个好胎了吧。
令婕,模样都是爹娘给的,你再哭,令意不也要跟着哭了?”
甚么叫子不嫌母丑?徐驰当然没嫌弃过老太太,是魏氏这个儿媳妇在嫌弃她!
她们在背后嘀嘀咕咕说过的话、抱怨过的事、碎过的嘴,如果拿条记下来,那纸能从地上一起叠到屋梁。
既然魏氏上道,杨氏也情愿帮手。
魏氏说,后代的模样是跟着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