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劈面一拳头时,杨昔豫就已经出去了,给杨氏问了安。
虽说徐氏带着两个孩子回京了,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杨氏探听过了,北三胡同和将军府那儿,逢年过节,年礼是半点不缺的,徐氏次次送归去,将军府那儿也回回送过来。
杨氏眼睛一亮。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杨氏刚才瞪她呢,这会儿对顾云锦微风细雨的,哪怕晓得杨氏是做戏,徐令婕内心也不好受。
顾云锦眸子一转,落在站在角落的画梅身上。
见她收了,杨昔豫悄悄松了一口气。
顾云锦捏在手里来回看。
“表兄,西山灵音观,如果骑马去,一上午倒是够来回了,但是你不会骑马呀,别说坐肩舆了,你就算是乘着马车去,到了庙门处也要下车步行,这一来一去,外头天还这么亮,你是如何返来的?”顾云锦嗤笑一声,“这真的是大朝晨就去给我求来的?还是你前几天就求了的?是真的给我的,还是人家不要了你拿来给我?”
杨氏不体贴北三胡同里如何想,归正顾云锦跟徐氏离心,她最看重的还是镇北将军府。
“舅娘,”顾云锦笑了笑,道,“您与我说甚么呀?我又不是单身一人的孤女,我太太是您的大姑姐,北三胡同离侍郎府也就这么点路,我另有兄嫂,是了,我们四房人未几,可我另有隔了房的伯祖母、叔祖母、伯娘、婶娘……那一圈给您派下来,我都派不全。
两人说话间,徐令婕绞着帕子坐在那儿,一脸的不欢畅。
正揣摩着要如何化解眼下局面,画竹又出去了,给杨氏解了围。
顾云锦连一个余光都不想给杨昔豫。
杨氏抿着唇,看着顾云锦那巧笑嫣然的眼睛,忿忿想,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觉得顾云锦会羞怯,她底子就是个混的!整日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杨氏接了过来,一面往顾云锦手内心塞,一面道:“昔豫故意了,云锦,从速收着。”
我今后去谁家,吃谁家饭,是要将军府上高低下点头的,哪有我一个女人家拿主张的。”
杨氏一通话说完,顾云锦垂着头没有甚么反应。
本日这状况,顾云锦也不晓得杨昔豫如何连说个谎都缝隙百出。
顾云锦晓得,杨昔豫的礼数很全面,或者说,他此人装腔作势的时候,旁人几近挑不出错处来。
杨昔豫不晓得顾云锦在想些甚么,只当她这个笑容是靠近之意,眉宇之间不由多了些对劲。
顾云锦在闻声“豫二爷”的名号时,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安然符最后指不定是筹算给谁的呢。
杨氏一怔。
顾云锦信三清,畴前也去过好几次。
顾云锦看在眼里,指着徐令婕对杨氏道:“舅娘说舍不得我去别家,那二姐姐呢?我在您身边四年,二姐姐但是十四年,哎呀过两年要把二姐姐嫁出去,我想想您的心呐必定跟刀割了一样。舅娘,不如把二姐姐嫁去您娘家,那您多放心呐?”
既然吃不准,那只当是有的就好了。
果不其然,杨昔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道:“里头装的是安然符,传闻是灵音观的合水真人亲手画的,表妹你戴在身上,保个安然,今后莫要再出像昨日那样叫我们揪心的事情了。”
杨昔豫个头高,身形偏瘦,五官清俊,一股子墨客高雅气。
顾云锦叫他那“密意”的目光看得后脖颈发麻,听到最后倒是想起来了,畴前落水以后,杨昔豫的确给了她东西。
这可真是朋友路窄!
徐令婕愣住了,她没反应过来,如何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太太,豫二爷来给您问安了。”
杨氏亦是惊诧,但刚才话出口了,莫非她真要说她舍不得外甥女舍得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