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顾云锦不算诓徐砚和杨氏的,徐氏虽未细心说,但只言片语是漏出来过的,畴前顾云锦也听沈嬷嬷和翠竹提起过,彼时她内心有疙瘩,听了这些没想徐氏可不成怜,只感觉“继母这个身份就是这么可爱”。
他不能信口雌黄为闵老太太摆脱,但被长辈堵得无言以对,徐砚还是伤颜面的。
而现在,京中还未上演那场闹剧,顾云锦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女人,她出入铺子戴着帷帽,连实在的身份都不能跟朝奉、经理讲,人家天然就不肯开口了。
徐砚却被顾云锦说得惭愧不已,咳嗽几声粉饰难堪。
顾云锦见她们两人机警,就放下了心。
翌日下午,顾云锦坐在石凳上折元宝,有人悄悄拍了院门,沈嬷嬷去看了,引着贾妇人来了。
顾云锦道了谢,又问徐砚:“娘舅,王大人那儿有说甚么吗?”
请神轻易送神难,杨氏这会儿不防备她,她掀本身的老底,就太亏了。
提及王甫安,徐砚的眼底尽是阴霾:“不提他。”
顾云锦咬着下唇,面前清楚看到了石瑛的小辫子在甩动,她却没法抓,不能连根拔起来,这感受可真不好。
顾云锦照着畴前的设法,以为当初念夏能探听出来,现在一样能够,可她倒是忘了,彼时石瑛和杨昔豫那相好大打脱手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又牵涉了宅子到底是谁出的钱、侍郎府老太太教人无方让丫环监守自盗还是体恤身边人送了很多好东西,这些茶余饭后的热烈足足在京中传了小一个月。
不但是北三胡同里,连侍郎府都要大办,她畴前都没敢痴心妄图过,毕竟从她记事起,每回祭祖,石氏老太太的都冷僻。
只是,装点承平是一码事儿,被顾云锦直截了本地摊开来讲了又是另一码事儿。
真是死当了,未来往外头卖,平常也不会提及原主身份,除非那东西有来头,作为谈资和噱头,给货品加价的。
当铺做买卖有他们的端方,客人拿了东西来典当,不管是不是死当,铺子里都不会等闲流露给其别人。
杨氏点头:“另有几天呢,不焦急的。”
没在闵老太太和杨氏的眼皮子底下,她出入总归便利些。
杨家体贴银子来路,她让人查也无可厚非,大小有几家铺子行了便利,给了念夏些信息。
可他也不是那等一板一眼的陈腐之人,他明知是错的,却不会为了早早亡故的石氏去和闵老太太起抵触,闵老太太毕竟是他的亲娘,连徐老太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他才不去扎母亲的心。
真的无计可施了,顾云锦还能跟杨氏做个买卖。
最不能说的是窄巷里的事情吧。
她没嫁人时,另有她给她亲娘的牌位叩首,等她嫁了,连个叩首的人都没了。”
真真能够算得上满街都是看戏的了。
顾云锦明白了,徐砚和王甫安是说崩了,徐令意和王琅的婚事十有八九黄了,等动静传去轻风苑里,魏氏怕是冲过来撕了徐令婕的心都有了。
杨氏和闵老太太这对婆媳不交心,能断了石瑛这条臂膀,让老太太吃哑巴亏还不能寻自个儿费事,杨氏指不定比她还主动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顾云锦却感觉跟春雷普通清脆。
一时没有停顿,顾云锦也不想病急乱投医,便先回了北三胡同,归正她折元宝要好几日,以后要留在小院里住上几天,等祭奠了腐败后再回侍郎府。
不过,那是退路里的退路,顾云锦等闲不想要杨氏这位联盟。
“大姐如何哭了?”徐砚道。
她还不清楚那只点翠的簪子到底在哪家铺子里,又是哪位朝奉掌眼收下的,若能肯定了,她哪怕是设想拉拢也算条门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