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摇着扇子,抿了一口茶:“各位,做农户的都想赚银子,这不是奇怪事儿,可他不能耍花腔、骗银子不是?
董纪氏还在席上坐呢,哪怕徐令意和王琅婚事告吹不是奥妙,但当着纪、徐两家的面,大谈畴前事情,这不是跟仆人家过不去嘛!
图甚么,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清楚的。
徐令意是个听话懂事的,魏氏不怕她说出不得体的话来,徐令婕固然口无遮拦了些,但她在人前多少还拎得清,只要不点她这个炮仗,普通不会炸起来。
魏氏的嘴角抽了抽。
幸亏董纪氏完整不介怀,她分开之前还避开人、反过来安抚了魏氏几句:“府里甚么样的状况,我们一早就晓得的,令意是甚么样的、顾家女人又是甚么样的,我们也都是晓得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不能缝起来,那就……”
董纪氏有诰命在身,又是全福,她模样端方,圆脸大眼睛,笑起来就一股子亲热味道,叫人极有好感。
两人一唱一和的,声音不轻不重,几张席面上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盘子才刚开起来,就被素香楼的茶博士笑话得皮都不剩了。
以后席面上再热烈,对魏氏而言,都跟扎了一根刺似的。
坐在妇人身边的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这礼数上不对吧?姑太太不来,顾女人也不来,这如果不晓得的,还当是她们不想跟纪尚书府里做亲戚呢。”
妇人和老太太互换了一个眼神,抿着唇笑着不说话了。
侍郎府里,魏氏一夙起来,忙了个脚不沾地。
魏氏憋着气,怕席面上闹起来丢人,干脆与其别人说话,想把话题引开去。
等顾云锦午歇起来接了信,城里已经有了很多流言了。
八月二十一那天傍晚,下了一场秋雨,雨势颇大,一扫夏季余下来的暑气,一下子就风凉起来。
杨氏放下筷子,拧眉道:“今儿个是我们大女人的好日子,两位老说表女人做甚么?要说到表女人,不如去珍珠巷里说道?我令人给你们带路?”
徐大女人嫁得好与不好,都不会窜改顾女人的态度。
偏那妇人没有涓滴自发,还是再侃侃而谈。
可她也不想想,她是低嫁呀,王甫安一个员外郎,能请来甚么样的全福?
新打的金簪子戴到徐令意头上,魏氏飘飘零荡的心总算是落地了,眼中含泪,强忍着才没哭出来。
徐令意写了信,让青雾找人送到珍珠巷去。
攀亲结成那样,与结仇也差未几了。
席面上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传到了徐令意耳朵里。
杨氏也气得不可,府里欢欢乐喜办个席面,却冒出来如许的人,也叫她脸上无光:“她们与我们老爷宦海上不抵触,为邻多年,也无冲突,与珍珠巷那儿,更加没有纠葛了,都说有利不起早,图甚么呀?”
这话听着是在夸徐令意,贬低王家和金家,可这是个有头有脑的人该说的话吗?
过后,王家那儿传闻给那夫人塞了厚厚的红包才算完事的。
“侄女儿放小定,那边也不使小我来,这礼数未免……”
魏氏实在憋不住了,冷着脸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一早就送了贺礼来了。”
要我说呢,就是王家不会做人,我们令意多好呀,他们不要,偏要去跟金家攀,该死被人看不上。”
“哪儿的话,”妇人道,“如果不想做亲戚,礼品必定也不送了。年青人要脸,许是之前闹得过了,下不了台面吧……”
顾女人性子直,虽与郡主、县主交好,但大伙儿都不以为她是趋炎附势之人。
有说徐氏和顾云锦不讲究礼数的,有说她们权势的,那一套套的说辞,跟魏氏之前预感得一模一样。
魏氏会心了,点头道:“下帖子时想着是好几年的摆布邻居,却不想成了如许,既如此,今后只能少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