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应了声,蒋慕渊从小习武,又跟着宁国公上过疆场,这两年也没少替圣上在各处驰驱,有旧伤也是平常的。
呼吸之间,缭绕口鼻,沁入心扉。
顾云锦记得,那日听风提起过蒋慕渊的右手似是伤着了。
顾云锦点头,道:“就在背面,太太和大娘筹议要添些花草。”
顾云锦除了感激以外,以她的本事大略是还不了这些债的,倒不是债多了不烦,而是她晓得深浅。
固然彻夜来访,本就是极其不铛铛的事儿了。
珍珠巷买下来以后,他之前有一次来瞧过,空荡荡的院落,非常平常。
顾云锦顺着蒋慕渊的视野看去,见他如有所思地盯着那两块石头,便道:“那石头原就是这宅子里的,大娘说我屋里东西太少,就给我拿来了。”
“你们住出去也好,宅子是要有些人气,”蒋慕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水,一边与顾云锦说话,“这里没有细心清算过,我记得这院子有个小花圃?”
蒋慕渊笑容更深了,收回了挡着莲叶的手,道:“我过两天让人送些来,顾太太善于莳花,就替我理一理园子。”
他压着步子往外头走,柔声道:“我让人寻寻石瑛下落,免得她再动歪心机,你尽管放心就好。”
两人站在窗边,外头的动静较着很多。
夏季的夜晚,虫鸣阵阵,昔日听着烦躁,本日入耳,却感觉清冷。
端起茶盏一口饮了,蒋慕渊干脆打量起了次间里的安排。
石块搁在女人家的屋子里,到底显得硬邦邦冷冰冰的,早知如此,当时该寻盆珊瑚。
蒋慕渊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他感觉眼熟,应当是前次出京时带返来的,没拿返国公府去,他让听风随便寻个处所收了,也是巧,听风恰好就收在了珍珠巷。
这般反应,叫蒋慕渊不由轻笑出声。
可一旦住了人,就一下子有了新鲜的活力,特别是小女人家家的,桌上点着淡淡的香料,微微的甜,却不腻。
顾云锦微怔。
“我要走了。”蒋慕渊低声道。
缓缓吸了一口绵长的气味,蒋慕渊看着博古架。
顾云锦抿了抿唇,道:“那天听风说的,说你总抱着胳膊,担忧是救火时用过了劲儿就不舒畅,有叫大夫瞧吗?”
顾云锦一时没听清,回身怔了会儿,才明白他说了甚么。
蒋慕渊想了想,又道:“算是你们的租房钱了。”
处所不大,却显得热烈。
蒋慕渊眼睛尖,模糊瞧见水波波纹,问道:“水里还养了甚么?”
这如果再偏上几分,可不就是伤到眼睛了吗。
她重视到了,蒋慕渊抱着右臂的左手悄悄揉搓着肘枢纽,行动幅度不大,力道也小,说不上是成心识的还是无认识的。
蒋慕渊也笑了,站起家走到瓷盆边,悄悄扒开那莲叶,就看到了水中游动的小鱼。
蒋慕渊还是带着笑,道:“无妨,是旧伤,与那日救火无关。”
屋角的花架上还搁着一个青花瓷盆,浮着两片巴掌大的莲叶。
仿如果想到了甚么普通,蒋慕渊的眼中的情感一闪而过,快得顾云锦还没有揣摩出来就已经消逝了。
蒋慕渊让她们打理园子抵房钱,这笔账本身就不平,可他的意义其实在他处,一来讲明此番买卖,让她不消感觉亏欠很多,二来也不要她们多想,他帮她们,本来就想有算计过回报。
许是借住数月的干系,上头的东西很少,零散列着几册书,另有两块顽石,看起来另有些眼熟。
说完了,又担忧顾云锦重新堕入之前降落的情感里,蒋慕渊便问她:“上回打那杨昔豫,出气了吗?”
蒋慕渊在顾云锦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本身的模样,他稍稍扬眉,不动声色地先一步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