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娘把事情交给张太后,然后放心的哭晕畴昔。
孙皇后:“呜呜呜呜呜”
宣德帝又喘了好几口气,孙娘娘想上来给他喂人参汤,被拦下了。他说:“儿子不孝,不能奉养母后了。”
太后轻抚太子的头发,非常平和的说:“太医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你别闹了,出去净面换衣,和朝臣们一起说说话。”
孙皇后哭的头昏脑涨,也没忘了端庄事,膝行两步抱住张太后的膝盖:“太子年幼,请母后监国理政,把持大局。”宫外另有一个小妖精,还生了个混蛋小子,这都没甚么,但是太子年幼,我又对政事一无所知,这很伤害啊。可不能让大臣监国,大臣监国必然会篡权的!
殉葬的妃子们晋封多少!奉侍天子的宫女和寺人要殉葬多少!
太子穿戴宝蓝色的曳撒,守在父亲病床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闻声太医们这么说,气的他跳起来一脚把老太医踢翻在地,用变声期的男孩子特有的锋利声音凄厉的大呼:“父皇养你们有甚么用!”
自古以来,没有父母为后代服丧的,表示记念也只是拿一根拐杖。张太后固然平静,握着拐杖坐在正殿中,看起来也有一丝佝偻怠倦和孤苦。
屋中的陈列仍然是新年摆件,紫檀木高脚花几上摆着一盆蔫哒哒的水仙,水仙盆里的水都干了,墙上的挂画本是喜鹊梅花,也在仓促间换做了药王爷孙思邈的画像,前面还摆了一尊白玉观音,极新的宣德铜炉里插了几炷香。
实在是对不起胡皇后,她固然不招人喜好,为人呆板温吞,朕瞥见她就没兴趣,却也没有任何弊端,朕白白的担搁她平生,唉,当年如果没选她做皇后,她必然是个贤德的命妇。
太后怒了:“你说实话!”一个尚宫一个嬷嬷赶上前扶住她。
万贞儿在坤宁宫中嚎啕大哭。
张太后看了看很废料的儿媳妇:“你别哭了,打起精力来,今后我们两个孀妇一起度日,也没甚么不好。唉,这都是命。”
坤宁宫寝殿的床上卧着一名瘦子,宣德帝常日里非常结实,躺在床上时却变成了不幸的虚胖,他的神采由畴昔的黑红变成黑黄,胡子不复昔日光芒,有些干枯蜡黄,双目有些暗淡,眼皮光彩发黑,比肤色黑了三个色号,呼吸短促而微小。
统统都井井有条的安排起来,大行天子移到乾清宫中停灵,冰天雪地倒有一桩好处,不怕尸身腐坏。
“我的儿?”
章守义和郭守仁俩人面劈面站着,都不敢互飞眼色。
胖太子带着哭腔:“我不去,我”他感觉仿佛不对劲。
“臣等无能,请太后定罪。”
孙皇后泣不成声,跪在床边,抓着天子的手,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郭守仁拦住太子:“殿下请节哀。”殿下顿时就要成为陛下了了,他太年青,他只要八岁啊!
孙皇后和胖太子在内里穿上粗棉布的灰蓝色棉袄棉裤,罩上这粗糙的孝服。
朱嬷嬷:“陛下……呜呜呜呜呜”
天子的庙号是甚么!谥号是甚么!史乘上如何写!
便不说话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太后直接进了坤宁宫,轻车熟路的到了寝殿。
太子跳起来就要踹太医,他满脸涨红,气愤又茫然,尖叫道:“你胡说八道。”
室内有稠密的药味,另有熏香稠浊着病人的气味,非常的不好闻。
宣德帝挪动着目光,看了看妻儿,微浅笑了笑:“朕要去见父皇和皇祖父了……”
孙娘娘哭了起来。中间站着十几个宫女,没有一个敢上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