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早瞧见崔氏身后两个女孩,一个穿品红妆花绸衫,水绿高腰撒花洋绉长裙,颈上挂着赤金吉利锁头璎珞,头上戴一排紫金坠细珠挂钗,鬓边两朵堆纱蔷薇花。弯眉大眼,两靥含笑,实足十的一个美人儿。
蔡姨娘赶紧制止了莲儿,笑道:“净说些没用的,不准再胡咧咧了。你们去把姜儿的被褥拿来,今晚,姜儿跟我睡?”
“姜儿,你甚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蔡姨娘劝道,“今后你嫁了人,可要收收性子……”
她又去瞧本身的外甥女吴文茜,本是要插手开年选秀,谁知这母女俩半路又改了重视,决定留在都城另选一门婚事。她看得出来,本身的姐姐吴夫人瞧上了玉钦,外甥女更是对玉钦大有情义。玉钦这一订婚,叫这母女俩几近病了一场,今儿相看卫雁,她们不管如何都要跟着来,必然要亲眼瞧瞧究竟是个多么斑斓的女子,才气迷住了阿谁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徐玉钦!
待卫雁和卫姜带着丫头各自走了过来,将她二人高低打量一番,崔氏笑道:“到底是姐妹俩,一水儿的美丽娇娥!”
蔡姨娘搂着女儿,柔声道:“姜儿,一转眼,你都十六了,大女人了。”
“哼!你倒是乖感觉很!”卫东康冷哼一声,抬了抬手,“罢了,这件事,我内心稀有,委曲不了你们母女!”
卫姜笑道:“好呀,娘亲,待会后代儿帮您篦头发!”
三位主子上了车,车下跟着丫环、仆妇、侍从、车夫,浩浩大荡二十多人向着碧波湖西畔而去。
“你自是比我好。”蔡姨娘摩挲着女儿的秀发,渐渐闭上了眼睛。
徐家的船是一只红色雕金画舫,内里坐着一排教坊乐工,见世人来到,便开端鼓乐,一名伶人捏着细细的嗓子,唱的是一首《如梦令》。
而另一个,身穿檀色绣玉色芝兰斜襟半臂,霜白绫中衣,臂上披着件软烟罗落地长褂子。下着丁香色绡纱裙子,腰间系着黄栌色攒花结长穗并双衡比目白玉佩。待走近些,瞧见她脸上薄薄施了粉,眉眼非常精美,只是发上金饰未免薄弱些:一只小小的凤头簪,并三两支单珠细钗子。
公然听崔氏笑着先容道:“这位是长女雁娘,另一个是次女姜娘。”
“傻丫头。”蔡姨娘抿嘴笑了,“你懂甚么……”
蔡姨娘失声道:“蜜斯?姜儿在那边?”
“蜜斯!拿来了!”莹儿手里捧着一只碗,雀跃地走了出去。见到蔡姨娘,她施礼问道:“姨娘,蜜斯呢?”
蔡姨娘赶紧低身行了一礼,笑道:“阿环多谢老爷!”
冯夫人侧过身,一个稍年长的妇人带着一个少女上前来。冯夫人笑道:“这是小儿的大姨母,夫家姓吴,这是小儿的表妹文茜。”
四月十九日,卫府应亲家徐夫人之邀,夫人崔氏带同两位卫家蜜斯,与徐家夫人冯氏一同至碧波湖游船。三日前接到帖子之时,崔氏喜气洋洋,赶紧着人告诉卫雁卫姜。蔡姨娘晓得这是不再对女儿禁足了,自是欢畅,仓猝叫人开嫁妆取珠宝玉翠打扮女儿。而卫雁得了动静,倒是把脸一红,冷静不语。徐家夫人与崔氏来往未几,上回见面,还是为了互换庚帖。这回相见,恐怕多数也是为着筹议婚事,趁便,见一见她这个准儿媳。
“说甚么傻话!”蔡姨娘在女儿脸上刮了两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我的旧路!”
卫东康神采一变,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抬眼看向蔡姨娘,目光冰冷,”阿环,我对你跟你的女儿,已经仁至义尽!该如何做,你不需我教你了吧?“
不需旁人指导,冯夫人已经猜到,这就是本身的准儿媳卫雁。
“姜儿,你,你如何会在这儿?”蔡姨娘的声音里,透着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