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低垂着头,无边的哀伤覆盖着她,“阿桑,请你不要再问了。我要去阳城,找回亲人。前事不堪回顾,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人在经历过太多哀痛过后,常常会产生一种颓废出错的悲观情感。卫雁现在就是这类状况,约莫世上最惨的事都已经在她身上轮番上演过。父母故去,家破人亡,被人歪曲,受人欺侮……现在,更有了这腹中孽胎……这世上另有甚么更悲惨的事么?
至于徐郎,她已不敢去等候,能与他相遇于来生……
卫雁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展开眼,瞥见前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昨晚,她惊骇着狼群,惊骇着孤寂,惊骇着灭亡。明天,她却甚么都不怕了。
小妇人摇点头,“不懂,不过包扎伤口我是极谙练的,我背篓里也有伤药,趁着我当家的不在,我替你……”
“你要去阳城?”小妇人道,“那边才刚经历过战乱,你这么标致的女人,去那边,不是找死么?你知不晓得,那些乱党,占有在阳城四周,虽不敢大肆进肆,却杀了很多良民。”
卫雁展开眼,悄悄爬起家来,朝着林海深处走去。
猎户的技术公然极好,没有旁的酱料,就只用了一点从油布包里取出来的盐巴,就把那只山鸡变成了上好的甘旨。
卫雁唤道:“阿桑,你……你懂医么?”
小妇人大胆猜想着,却又自行否定起来,“不对啊,你逃离在外,仿佛是碰到了甚么大事。你快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为甚么遁藏官兵,又为甚么孤身上路?你到底要去哪儿?”
卫雁不答,转头便走。
小妇人跟猎户凑在一起说谈笑笑一阵,倚在猎户腿上,也睡了。
卫雁别过甚,抿住嘴角处的一抹苦涩,“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晓得有甚么体例……能够……把它弄掉么?”
这晚的林海,格外的安好。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并不敷以打搅好梦之人的酣眠。
与其一辈子屈辱地活着,面对着阿谁不该该来到世上的孩子,还不如,她就此死了……
就如许吧。长久而不幸的平生。如果人间真有循环,她但愿,本身来生不要再做女人。来生,但愿不再被容颜所累,萧洒安闲地,过本身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