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条气韵粗硬的河中,也有沙洲让白鹭落脚,也有渔获让渔人充饥。
一双眼睛目前是蛤蟆王超,卖力在或人夜观天象、日中望气的当口,不要一脚踏退路边的坑里去。
一方凸起在河面的方岩上,有人头戴草笠,手持一根杨木钓竿,悄悄看着面前不动分毫的那根钓线。
这两个水怪方才藏身好,那一道黑气半沉半浮地在河岸上愣住,有个头顶独角、鱼鳃阔口的军人,穿一身赤红鳞甲,手中提了一双短叉,脚下腾起一团阴风,喝问道:“方才从云路中过,清楚见得有淡淡妖气涌起,怎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乌老翁哼哼笑了几声,方才道:“公然是个外埠的和尚,不晓得本地的掌故。你说的那位祁连公,百多年前,还是本地的正神。非论匈奴还是汉军,出征时候,还要专门祭一祭。但是一百年前,贺兰山上那位老爷,腾起两翼金光,直杀上了祁连山天狗崖,祁连公与他斗法一场,却将两个眸子都被贺兰公啄了下来,就这么被压入了天狗崖下。那位祁连公的姬妾,现在也十足都为贺兰公受用了。现在贺兰公掌着祁连、贺兰两山之间,一应山川田土诸神谱牒,本地的河伯老爷要拜见上峰,可不是得去贺兰仙府么?”
黑水城之得名,还多亏了傍城而过的这一条黑水河。
乌老翁不肯说,却架不住蛤蟆王超寂然起敬道:“想不到老先生是服侍过本地水神老爷的,想来也是领了职分,在本地水府里能说得话的了?那可真是个大有身份的人物,不知……”
这一番话说完,乌老翁又是一笑,摇了点头道:“这些陈年的老皇历,现在还提它怎的?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王超听着这老儿抱怨,也未几言,只装着甚么都不懂隧道:“南无本师我佛,老先生如何一口酒就醉了也?这黑水河发源自祁连山,那黑水河伯要朝拜上官,也该去拜见祁连公,怎的去拜见贺兰公来着?”
那赤甲鱼鳃的军人闻言,抱拳道:“明府经验得是,如此我等便起行了也罢。”
那一道黑气中,暴露一彪人马,都是些神头鬼脸的兵将。步队中间有一驾马车,黑布伞盖之下坐了一个满面病容、头戴梁冠的儒雅中年人,闻言便道:“贺兰公会猎于西北,凉、并二州各地名位在千石以上官长,都要点齐神兵与贺兰公会盟。现在就是收揽些山精水怪,也济不得甚么事。何况那妖气实在太淡,想来也是不成气候的,就带掣上他们,也壮不得门面,将军不必华侈工夫,还是速速赶路为上。”
一身樵夫打扮的蛤蟆王超,走到了这老翁身后,道一声:“乌老先生,小僧本日从主家带了半瓶新酒,一块咸肉,又遇着老先生,应当一道吃一杯的。”
王超也是晓得进退的,见着乌老翁面色惶急,他忙将身一缩,倒是运使起魏野传他的混元快意法,将身子缩得只如指甲大小,朝河边石缝里钻了出来。
一双眼睛是魏野,卖力张望天幕中星宿的窜改,推演鬼神与凡人的意向,并做出最公道的决定固然如许的机遇明显不太多。
提起水府二字,乌老翁就变了色彩,正要让这蛤蟆和尚噤声。不料此光阴头已经大半西沉,昏黄暗澹的半空中,俄然涌过一道黑气,乌老翁话不及说,只道一声:“快随我来!”便整小我跳入河中,埋头在方岩上面。
现在,这头石蟾精腰间别了一柄石斧,背了一捆柴,头上包了教民模样的裹头布,看着就像是个平常砍柴樵子模样,正在黑水城外的河岸边徐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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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仙方士、金精半妖、瑞兽后嗣和石蟾精构成的这只小队,有两双眼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