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短棍一招弯,二招折,三招寸断。
一魁伟老衲,虎背熊腰,宽去外套,双袖高挽,短衣衿小打扮,手提铸铁齐眉棍,那一声波纹,恰是老衲齐眉棍拄地所发。
二院香客数百,很快被这奇特的大和尚吸引目光,一传十,十传百,庙里庙外都出来看这奇特和尚,立时围了个水泄不通,熙熙攘攘。还是空平向世人劝出一条门路,让大和尚直奔补石山下。
“阿弥陀佛,空平见过佛爷。”空平双手合十道。
香客们偶有看到这峻峭通天的补石山有和尚跑上跑下,惊为天人,但这奇特的大和尚,走到山下,涓滴没有放下背上小庙的意义,莫不是要提着一间屋子上去?
“咚……”一声波纹提示大安闲佛。
大安闲佛久久凝睇那柄小椎,本身本来生于中原,少年时法号宝禅,不到十岁跟从师父苦行西域,两年后师父圆寂。后宝禅亲眼看着徒弟的尸体在面前天葬后,单独行走西域,深受西域佛法教养,积德无数,惩恶无数,积善无数,多年后创大安闲门,被人尊称大安闲佛,位列三活佛之一。
空平一顿,虔诚见礼道:“铁鸡寺古刹千倾,倒似无根浮萍,受教了。阿弥陀佛。”
长眉僧道:“苦行僧行于世事,心中有根。”
那西域和尚两道长眉如灰白流火,跳脱灵动。中原和尚的佛门八仙,打的重意不重招,仿若洞宾醉酒、钟离再世。
二人绕着宽广广场打的天昏地暗,踏着笔挺的峭壁如履高山。
云海下是红尘凡俗,乌黑中有点点烛火。云海上是佛门净土,金黄内飘袅袅青烟。
不但香客希少,和尚们也是病的病,死的死。看来这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当真存在。非论悟仁方丈如何尽力,还是改不了天命。
长眉僧将那间大安闲门的“寺院”重重墩在方砖地上,未吹起半分灰尘。
悟慧罗汉抬棍,铁索横江。
老衲恰是罗汉堂堂主,悟慧罗汉。
或许高亮寺这偶然之举,反倒让天下人更感觉这数千年古刹奥秘莫测。或是猎奇,或是虔诚,或是从众,归正那一千零捌拾级台阶上摩肩擦踵,人们来交常常,络绎不断。且赞不断口,称这里烧香最灵。
铁鸡寺二院迎着香客走出一人,中年之姿,僧袍僧履,气态平和。恰是年事不大辈分不小的二代弟子空平。向着一个方向自顾自走去。
也是在西域文籍中得知有封闭数万游魂的万鬼索魂锥,被前辈高人深埋地下。但此物戾气太重,业障难收,必然耗损无匹气运,为祸一方。故而发弘愿,需求找到它,挽救百姓,这一寻,就是两甲子。
山上的一粒小石同二人一同落下,只是等石头落到空中时,两个和尚已经从山颠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回山颠。
三招过后,二僧心中稀有,难分高低。
合法人们窃保私语之时,那大安闲佛已然来到山体中间,左手拎着屋檐,手脚并用,开端登山。那只大手抓住光秃的山体,无处借力,却抓的牢稳,脚下登两步,手上挪一下。
长眉僧再次背起那间小庙,朝着铁鸡寺走去。远看仿佛亦步亦趋,近看每一步都踏实妥当。
罗汉堂修武技,有小和尚曾偷偷问过师父,悟慧师叔祖工夫到底有多高,获得的答复只要四字:不弱方丈。
这和尚当真是不眠不休,爬了一天一夜,翌日凌晨拂晓,才爬到山顶。
黄天不负苦行僧,本日终究得见。
空平温婉笑道:“早闻西域三活佛,‘一僧一寺即一门’的大安闲佛苦行于世,小僧佩服。”
朝阳映红了脚下的云海。
这西域和尚身材高大,躬身行礼时,与空平普通高。
反观比高亮寺年代还长远的补石山铁鸡寺,固然庙门大开,大殿恢弘,香客很多,但铁鸡寺的和尚晓得,这两年寺里更加的“冷僻”,香客比之以往,少了近乎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