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倒没想收他,”马钰说道,“提及来话长。几年前,官府来这山中剿匪,山匪被杀的杀,逃得逃,有一个妇人受伤带了杜大成来到庵中,求我救下他们母子二人。我将他们收留在庵中,但是那妇人终究伤重不治,放手而去,只留下大成。那妇人临终之时一再叮嘱大成,不要再学他的父辈进山去做匪贼,要好生和我修道进业,将来也好安身立命。你想这大成本来在匪贼当中长大,言谈举止本来就沾了很多匪气。幸亏这几年来,他倒记着了母亲的叮咛,很有向道之心,平时听讲、读经倒也勤谨。这此中也多亏了安儿的催促和管束,以是大成和安儿这几年处得如同手足普通,平时安儿对他多有照顾,他对安儿也是言听计从,非常尊敬爱护。这大成这几年也算进步不小,不过究竟是野性未驯,常常出语冲犯别人。平时师兄弟们倒也多宽大于他,反面他计算。”马钰缓缓说道,“没想到,明天这杜大成见到师弟,仍然是出语顶撞,非常的不恭敬,万望师弟还要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多加宽恕。”
“师弟!”马钰叫道。
“嗯,‘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你如许才确是我们修道之人所为。”马钰说道,“你也不要介怀,那杜大成本来在山匪群中长大,从藐视惯的都是山匪们的打家劫舍、凌辱强大,现在有这番言语却并不奇特。”
“师兄,我正在此磨性。”邱处机答道。
“如何,大成本来是匪贼吗?师兄如何却收下了个匪贼?”听马钰这么说,邱处机不由问道。
“师兄,”邱处机听到马钰叫他,愣住脚步来看了一看,说道,“你且等一等,我这就下来!”说着兀自飞奔而下,也不管那石头如何跌落到坡底,他只顾向马钰的方向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