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是大县,主簿一职空缺了好久,尚未派人上任,并非是吏部忽视,而是真定县若无知县上报吏部,吏部便会觉得真定县官员各尽其责,不必再多派人前来。夏祥也清楚,许和光并不想让吏部多派一名主簿下来,主簿空缺,主簿权柄以内的事件,一应由他代管,他便更加位高权重。
马展国微一沉吟,本来他并不想参与此事,但夏县尊让他提名,他何不送一个顺水情面,就说:“下官推举郑华睿。”
许和光眼皮蓦地跳动几下,上午在二堂之上,他见夏祥亲笔手札一封,交由驿站发往都城,还觉得是别的事情,不想竟是为了主簿人选,贰心中微有愠怒:“夏县尊,主簿人选是大事,应当与下官商讨以后再上报吏部为妥。下官在真定多年,或许会有更合适的人选。”
马展国要的就是送一个顺水情面,他对许和光的讽刺不觉得然,笑道:“郑华睿薄有文名,下官略有耳闻。郑家虽远在荥阳,郑华睿倒是人在真定。甚么,郑华睿和郑通判是本家?下官还真不晓得此事。如果早晓得郑华睿和郑通判的干系,下官怕是早早就向夏县尊推举郑华睿了。”
马展国和丁可用相视一笑,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太原李家的李持?夏祥想起连若涵也提过太原李氏的李持和荥阳郑氏的郑华睿也成心追求真定县主簿一职,许和光竟是推举李持,莫非他和李氏有甚么来往不成?
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夏祥悄无声气地向吏部推举了卢之月,夏县尊甚么时候和卢家交好了?许和光咽不下心中恶气,将酒杯重重一放:“几日前崔府尊还和下官提到县主簿一事,府尊也是比较偏向李持。”
“主簿一事前放到一边,其二,粮仓和种粮买卖由柳长亭和谢华盖接办一事,既然崔府尊推举了柳谢二人,本官也没有贰言,你等若没有其别人选,此事就此定下了。”夏祥环顾三人,许和光神采不善,却还是尽力保持了普通,马展国和丁可用喜形于色,只差一点就击掌相庆了。
连若涵非常清楚夏祥特地夸大和官府无关的深意,点头说道:“小女子还要奉求夏县尊从中牵线,和徐员外、马员外说上一声。”
幔陀一愣,她还真没有当真想过她和夏祥的干系,说是夏祥的奴婢,并不是,说是夏祥的侍从,也不算。她和夏祥非主非仆非亲非友,除了有一个共同的敌手三王爷以外,仿佛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了。
此话一出,幔陀神情一顿,眼中蓦地闪过柔情和打动。她一人孤苦伶仃,流落不定,举目无亲,就如一叶孤舟浪荡活着间的大海之上,偶遇了夏祥,跟从在他身边,不过是看重他勇于抵挡三王爷的勇气和智谋,但愿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借他之手得报杀父之仇。从未想过夏祥会当她是亲人,还是嫡亲的亲人。
夏祥放下酒杯,微微一笑:“本日坐在一起,吃个便饭,既是本官的一番情意,也是想和各位商讨几件事情。其一,真定县主簿一职空缺了很多,本官已经向吏部上书,推举范阳士子卢之月担负真定主簿一职。”
“哈哈,好一个至死不渝。”夏祥戏谑的眼神看向幔陀,“幔陀娘子是否也对本官至死不渝?”
连若涵也是心中一暖,夏祥待人至诚至情,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若再是一个有济世胸怀有担负敢作敢为的好官,他真的有望成为大夏的栋梁。
夏祥的宴请设在内宅,一是便利,二是也是成心让几人感到靠近之意。内宅非靠近之人不得进入,夏祥此举,也是想让几人放下戒心,铺高兴思,和他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