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龙体不佳,你等就不能让官家省费心,别再吵了?”内侍常关朝几人扫了一眼,又朝高亥使了个眼色,“官家本日主持殿试已是极力了,你等如果至心珍惜官家,就少说几句。”
“圣上,贡院试卷,虽是门生文章,却非本人亲笔,望圣上明鉴。”夏祥晓得机不成失,此时还不劈面说出本相更待何时。
夏祥镇静跪倒:“圣上,门生惶恐,不知那里抄袭了何人?”
“圣上,臣觉得,夏平和滕正元有通同之嫌,二人用心搅乱殿试,其心可诛,其行可杀。”
纱帘无风主动,纱帘当中,半晌没有动静。又过了不知多久,皇上微带怠倦的声音传来:“本日朕有些乏了,就只考一场。文卿,呈上滕正元试卷。”
“不对,滕正元和夏祥并未坐在一起,他有千里眼不成,怎能抄袭夏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夏祥的试卷递进了纱帘以后,过了半晌,皇上开口了,一开口,叫的倒是蔡北名字。
“且听他说完。”皇上也不活力,又悄悄咳嗽几声,“他既伐鼓鸣冤,也要让他有一个辩白的机遇。”
不知何故,听了“文贼”二字,文昌举老脸微微一红,蔡北也是眼神腾跃不断,坐立不安。
“回圣上,门生虽无过目不忘的本领,却也信赖默写本身的文章,也能够一字不差。”夏祥成心停顿一下,“只是怕……没有对证了。”
“文昌举,你另有何话说?”皇上直呼文昌举之名,可见是对文昌举已是极度不满。考场舞弊之事,高傲夏立国以来,此属初次。贰心中难压肝火,他主持殿试十数次来,第一次见到如此严峻的考场舞弊,且是他抱病之际,一种被蒙骗的热诚感涌上心头。
高亥嘴角一咧,几乎没有笑出声来,若不是此时身在讲武殿中,他已经跳将起来,鼓掌喝采了。好一个夏祥,不但文采出众,还颇会揣摩圣意,刑赏论的破题当时他阅卷时,并没有感觉有多出众,但和《民监赋》的破题连络起来,便有了曲径通幽之妙浑然天成之趣。大夏科举多年,考子无数,夏祥是将省试和殿试完整分歧的题目破题之时能够合二为一的第一人。
文昌举双目喷火,想起之前高亥对他的谦恭和言听计从,再看此时高亥的冷嘲热讽和幸灾乐祸,他悔恨当初瞎了狗眼提携并重用高亥,恨不得揪下高亥的一颗大头当球踢。
皇上淡淡说道:“夏祥,你默写的文章是否和测验之时,一字不差?”
只是他明显让高亥将夏祥试卷毁去,高亥并未毁去,为何本日调夏祥试卷,还是他让人做假的试卷?是谁在背后成心落井下石?是高亥、陈封还是章则是?
嗯?夏祥蓦地一愣,他还觉得文昌举还会挣扎一番,不想文昌举竟然直接承认了,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料想。又一想,不由悄悄佩服文昌举的老奸巨滑,如果再抵赖一番再被迫承认,说不得会惹得皇上大动肝火。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认罪。
“如此说来,你同时写了两篇文章,一篇旧作一篇新作?”皇上更是不解了,“为何要将省试之时的试卷再写一遍,是何事理?”
张厚、沈包、蔡北等人看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都翘首以待,想看看夏祥如何为本身辩白。如果在理取闹,就犯了欺君之罪,莫说功名,连性命都会丢掉。是以一众考子此时都偶然再考,都想看看到底产生了甚么。
文昌举再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圣上,微臣知罪,请圣上降罪。”
“一派胡言!”文昌举气极,在皇上面前不好当场发作,却还是气得双手颤栗,“滕正元,你欺君罔上,罪不成赦,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