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如若本官不是朝廷命官，是布衣百姓，你杀便杀了？”夏祥怒极反笑，笑容意味深长。
付科披头披发，横眉竖目，一副放荡不羁的游侠形象。上堂以后，举头歪头，瞻仰屋顶而立，看也不看夏祥一眼。
“犯不犯国法，还不是朝廷命官一句话的事情？”付科嘿嘿一笑，举起双手，晃脱手上的锁链，“夏县尊一句话，我就得披枷带锁。夏县尊再一句话，我就是明净之身了，哈哈。”
也和得知夏祥即将上任，他一心用在如何应对夏祥到任，让他顾不上用心有关。此时听到前几日颤动一时的投河他杀案的死者竟是市乐巨富董现，他不由心中一凛。怪不得夏县尊路过市乐，偶然中撞见董断拦街喊冤，非要大费周章带董断一行前来真定，本来夏县尊是早有谋算。
“恰是鄙人。”付科傲然地看了夏祥一眼，咧嘴一笑，“夏县尊初出朝堂，才到处所上为官，处所上的很多端方恐怕还不晓得，也不清楚鄙人是甚么来源。无妨，我反面夏县尊计算，尽管放了我，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取消，我不会记恨夏县尊。今后夏县尊在任上有甚么难堪之事，不管是真定还是市乐，哪怕是四周府县，都固然叮咛，我必然极力而为。”
真定是大县，又是富县，更是府县一体的重地，既有知府崔象在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又有诸多世家、巨商占有，干系交叉，联婚、通家之好以及各种情面油滑盘根错节，绝非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能够撼动。当然，夏祥此来真定为官，并非是想窜改真定近况，只是想尽他所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主就足矣了。
“好一个贱命贵命。”夏祥实在被付科的一番话气着了，付科不是朝廷命官，没有功名在身，遵循他的说法，他也是平头百姓，贱命一条，却轻贱本身，真是好笑可爱可气，“杀百姓不犯国法，杀朝廷命官就犯国法了？”
“本来是市乐董半城。”许和光早就听闻董现投河之事，只因迩来诸事缠身，得空多想，只当作一件常见之事，滹沱河河水充分，淹死人之事经常产生，不敷为奇，虽是邻县之人，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市乐董现董员外？”许和光为之一惊。
董断神采阴晴不定，变幻数下，嘲笑出声：“公然是天下乌鸦普通黑，夏县尊，小民在市乐递不上状子，在真定打不赢官司，就进京告御状，必然要为家兄讨还公道。”
“杀便杀了，还能如何？平头百姓，命贱如纸，每日不晓得死上多少，谁会在乎？”付科放声大笑，带解缆上锁链哗哗作响，“朝廷命官就不一样了，毕竟有功名在身，又是吏部任命，天子代天牧民，官员受天子之封，分牧天下，不是平关百姓所能比拟的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