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打猎返来,偶然中路经此地。”庆王双手扶起文昌举,又为文昌举拍打膝盖上的灰尘,“文公年纪大了,不必多礼。究竟出了何事,还望文公为本王解惑。”
高见元也就算了,燕豪但是几乎将二人杀死的死敌,若没有谢间化互助,二人此时已经葬身真定了。董四悄悄一拉董七娘衣袖,小声说道:“七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误了李先生的大事。”
文昌举一屁股坐到地上以后,半晌又复苏过来,顾不上扶正头头上的官帽,忙不迭推开世人来到庆王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向庆王见礼,庆王却一脸体贴,拱手一礼:“文公吃惊了,本王向你赔罪了。”
文昌举虽不敢必定本日之事夏祥是幕后黑手,却也清楚夏平和此事必定有摆脱不了的干系,他也是奇特如何就泄漏了风声,夏祥从何得知他落榜的动静?不过不管夏祥是从何得知动静已经无关紧急,等他揭下黑榜,面呈皇上,在御前告夏祥一状,夏祥还想得中进士步入宦途?怕是连小命都丢了。张贴黑榜,围攻贡院,煽众肇事,几个罪名压在夏祥身上,夏祥岂有不死之理?
李鼎善深思很久,俄然拍案喝采:“还真是夏祥的妙着,哈哈,夏祥此举,是神来之笔。”
打猎?王叔真会谈笑,夏存先心中暗笑,王叔每次打猎,起码也要带数十名侍从,且会是从西城门出城,一起向西山而去,和贡院的方向恰好相反。
庆王温婉一笑,亲手扶起史三心:“免礼,免礼。史三心?是哪三心?”
策马前来贡院的二人,恰是高见元和燕豪。
“我不是君子,我是娘子。”董七娘冷哼一声,“燕豪,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还要将你碎尸万段。”
“贡院出了如此大事,文公请动了见王,请来了上京府衙役,还轰动了殿前都批示使叶时胜,好大的场面,为何没有向本王禀报一声?”庆王笑容可掬,还敲了敲了额头,“让本王想想,本王年纪大了,记事记不太清了,礼部和贡院应当是归本王统领,不记得皇上收回成命,文公,皇上是不是已经收回成命而本王忘了?”
“一心忠君,一心报国,一心为民,是为三心。”史三心心中非常冲动,本日固然差点丢了性命,却因祸得福,不但结识了见王,还见到了庆王,试问天下考子,谁会有他如此大幸?他坚信必然是祖上积善才会本日之福。
夏祥呀夏祥,别怪本官决计打压你,实在是你的所作所为太不讨本官欢心,并且三王爷特地要你落榜,怪只怪谁让你是李鼎善的门生?怨只怨李鼎善不识时务,三王爷故意放他一马,他不但不向三王爷投诚,还暗中和三王爷做对,三王爷只拿下他的门生夏祥的功名不取别性命,也算是漂亮了。
夏存先气得七窍生烟,此时想要上马前去禁止文昌举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在心中暗骂:“好一个缩头乌龟文老儿,此时才敢出来,真是一个窝囊废。可惜了可惜,本日前来,功败垂成,归去后,怕是又被父王骂上一通了。被父王骂上几句倒没甚么,只是便宜了三王叔,实在可爱之极。想必此时三王叔正在暗中对劲,一边庆贺他棋高一着,一边嘲笑本王无能,真是气煞我也。”
文昌举被两位王爷夹攻,话都说倒霉索了:“下官,下官……”
史三心闻弦歌而知雅意,纳头再拜:“史一心多谢王爷赐名。”
叶时胜心中一惊,忙躬身见礼:“下官见过庆王殿下。”
文昌举心中的怜悯之意一闪而过,心硬如铁,现在局势不决,迟早因为皇位之争,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容不得半点踌躇,和无数被贬出京的二品三品大员比拟,夏祥又算得了甚么?不过是草芥罢了。草芥还想翻天?休想。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便死,认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