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变长了?闹甚么古怪,我刚背会四句,现在变成了十句,还让不让人活了?”壮汉双手乱舞,哇哇一阵怪叫,直朝夏祥扑了过来,“敢耍老子?老子劈了你!”
“我想栽就栽,不想开就不开,要你管?”壮汉挥动了几动手中的狼牙棒,“此山就是我栽,此树就是我开。要想活着走,留下你的买头财。”
莫非非要困死在山中不成?
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夏祥心中明白,若说之前他进京赶考,一为功名二为报效朝廷三为百姓百姓,现在他又背负了另一个沉重的任务——为了夏来夏去。
一个身高丈余的壮汉,狼牙棒拿在手中跟木棍普通,用来挠头,实在是风趣之极。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黑影举起左手的狼牙棒,挠了挠头,“你,前面两句是甚么来着?我忘了。”
也别说,夏祥初见之下,实在吓得不轻。只凭对方的人高马大,不消脱手他就已经立于不堪之地了。没碰到虎狼,却碰到了劫匪。他的第一个动机是,如果在一头狼和面前的劫匪当当挑选其一的话,他甘愿挑选狼。
不是吧,第一次出道?夏祥反倒不美意义了,心想实在你连劫道都不会,真是笨得敬爱,便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本来仁兄是第一次劫道,是我冒昧了,不该如此,还请仁兄包涵。”
壮汉之前的威风全然不见,欲哭无泪:“第一次出道就栽了,让我今后如何再当劫匪?我不当劫匪如何糊口?除了劫道我不会读书不会种田,只要死路一条。”
“好,好,我说,我说。我说一句,你学一句。”夏祥悄悄一笑,心中笃定了很多,不再镇静,“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再一看,他也就是十八九岁年纪,和夏祥春秋相仿。
村东的巷子之以是人迹罕至,一是崎岖难行,二是常见虎狼。数十年来,中山村被老虎和狼咬伤致死的村民,不下十余人。虽未几,却也让村民谈之色变。近年来,虎狼伤人事件渐少,夏祥倒是记得此事。只是当时势急从权,也顾不上很多了。
夏来夏去存亡未卜,他虽于心不忍,却又有力回天。安静了十几年的糊口被一朝打乱,并且一天以内面对着和李鼎善的生离以及和夏来夏去二兄弟的死别,对夏祥不到二十岁的人生经向来讲,实在有几分难以接管。
破钞了半天多时候,夏祥总算回到了绝壁之处。天还没有黑下来,他在绝壁四周转了足足半个时候,终究发明了题目地点——公然有一处非常埋没的岔道,一处朝东北方向,一处朝西北方向。别说当时是早晨了,就是白日,一不留意也会顺着东北方向的巷子走下去。
“如何这么多废话?我在问你,‘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前面的话是甚么?”壮汉晃脱手中的巨斧,巨斧的斧刃在月光下闪烁寒光,“快说,不说老子一斧头劈了你。”
“错了,又错了。”夏祥又想笑,他当真地改正壮汉,“是‘此山是我开’,不是‘此山是我栽’,山如何能栽?”
壮汉歪头想了想,用斧头挠了挠头:“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一担柴。”
想通了此节,夏祥在一棵槐树下站定,想了一想,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原路返回。
夏祥身上所带干粮未几,仓促出行,母亲只筹办了两天的量,换言之,他一天以内走不出大山的话,会活活饿死在山里,成为孤魂野鬼。
夏祥重重地坐在地上,顺势在草丛中打了一个滚,然后翻身跃起,哈哈大笑:“明白了,明白了,哈哈,欲速则不达,该绕远迂回的时候,就必然要绕远迂回,舍近求远一定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