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和见王并未对他的任命再多说甚么,不过较着能够看出见王一脸不满之色,庆王倒是淡然自如,仿佛夏祥不管是去鸿胪寺、下县还是真定,都并无分歧一样。
除了说了一句真定县是龙潭虎穴以外,庆王再无多说一句话,直到告别而去。
实际上严格来讲,大夏路一级的行政分别,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行政地区,没有府尹、知州、知县普通的最高行政长官,只要监司和帅司。
此时亭中坐有一人,盘膝而坐,披头披发,腿上横有一张古琴,他左边有一个古朴高雅的香炉,香炉中卷烟袅袅,右边则是一件宝贵的白瓷花瓶,花瓶中插了数根柳枝。
恰是夏祥。
也就是说,路一级的各个权柄被数人而不是一人掌控,安抚使并无一起的财务、刑狱和仓储之权,还要被监司监察,若不是兼任知府或知州,其权限还不如能够掌管一地大小一应事件的知县。
通判凡是为皇上信赖之人,作为皇权在处所上的直接表现,通判一职,监察知府知县并且制衡知府知县,如同皇上臂膀。
滹沱河自西向东,贯穿灵寿全境,到真定县境内,长约六十余里,从真定城的南面绕了一个弯,又盘曲向东而去。滹沱河将真定城一分为二,分为城南和城北。有一座拱桥奔腾其上,桥建于大唐年间,虽年久失修,却仍然坚毅。
桥名子龙大桥。
“小女子有一香囊相赠,还望夏郎君不要嫌弃手工精致。”曹姝璃素手一伸,手中多了一个五色丝线编织而成的香囊,香囊大小如手掌,精彩非常,上面绣有一名女子站立船头,落款三个小字——越人歌。
作为副职,通判与权知军、州事共同措置政事,其职责为:“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讯断,与守臣通签书实施。”通判另有一个职责:“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剌举以闻。”是说知府知州所下号令,必须由通判签订才可放行并且见效,不然知府知州有令难行。同时,通判还能够直接上达天听,向皇上奏报州郡内的包含州郡官、县官在内的统统官员的环境,兼有监察官性子。
古往今来,皇权向来有“明主治吏不治民”的吏治传统,“治官之官”向来为君主所倚重,而“治官之官”之最则非御史莫属。
沈包状元高中,和榜眼吴永旺同时入职翰林院任七品编修,虽无实权,却非常清贵,经常伴随皇上摆布。
在热河县任职知县,不但和热河州同处一地,有知县附郭之忧,又因是边城,另有保卫边疆以防敌国来犯之患。如此内忧内乱之地,比起真定县可谓一天一地。
大夏在热河设州,划归京畿路节制。热河是为京畿路最北端之州,热河以北,便属蒙古路统领范围,也是大夏的边地了。热河非但是苦寒之地,距边疆也不过是两百里之遥,大夏虽承平多年,并无战事,但被大夏摈除到了极北之地的金国,贼心不死,不知何时会起兵犯境。
此时香山的红叶,漫山遍野,从空中俯瞰,姹紫嫣红,如同哪位国手纵情挥毫泼墨画下的一副斑斓国土图。沿香山向西向南,红叶渐少,山石增加。虽仍然还是太行山脉,却多了苍劲雄浑之意,如同一条遗留人间的巨龙。若说香山之处是龙头,六百里太行山便是龙身,龙身连绵六百里,到了灵寿县境内,蓦地一收,山岳又娇媚多姿起来,就如散开的龙尾。
张厚进士名次不高,本来就有几分闷闷不乐,吏部任命一下,他更是大为不快——他被委派到热河担负知县。
土丘下方,有两辆马车和十数人围在一起,在为数人送行。人群当中,是一个白面墨客,他年方弱冠,一袭轻浮长衫,身无长物,淡但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