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猎奇心倒重……”
“风火如轮,疾!”
“九阳,不是三阳符剑么?”
“小辈倒另有几兼顾家。”
即使早有猜想,但终究确认以后,他仍不免抽了口冷气出去。这可不是他之前借照神铜鉴耍出的把戏,而是面前凶徒真逼真切的本事。
火光晖映之地,他当然看得清楚,但是远出这个范围,他的视野反而大幅受阻。
他从未真正想过逃脱。先前奔逃也只是要争夺时候,画符迎敌。但时候紧急,他只得来得及弄出雾流驻影符和掌心雷,交兵时也没取到结果。
没有了雾气的讳饰,颜羽士用眼睛便捕获到了余慈的踪迹。他转过身来,嘿嘿嘲笑:“小辈,可晓得道爷的短长了?”
他早以为颜羽士会追上来,可这追来得这么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感。
便在现在,火线赤芒明灭,颜羽士已经不声不响冲上来,一剑劈下。这时才吼道:
颜羽士一边谈笑,一边环眼圆睁,死死盯过来,余慈却还是那幅神采,仿佛之前二十余名采药人横尸的场景、仇敌的调侃,另有九阳符剑的神威,只能让他表示到这类程度罢了。
“近两年来,道爷来往于天裂谷和峭壁城之间,固然辛苦,却也换得了九阳符剑大成,比之纯阳品相,也只差一线罢了。三三化九,九为阳极之数,能力已经到了顶峰,有此剑在手,便是你走了狗屎运,凑够虾须草,换了把三阳符剑过来,也挡不住道爷此剑一斩之力!”
颜羽士稍觉不测,旋又嘿嘿嘲笑,剑势略回,二度加力,又一剑劈下。九阳符剑多么能力,青芒挡了第一下,便是嗡声震惊,光芒几欲散失,再一剑下来,眼看余慈就要被劈成两截。
统统邪念都撇除洁净,面对高他一个层次的凶徒,余慈咧嘴发笑:
这是真正的引气成符!
颜羽士大笑迈步,渐渐欺上前去,边走边道:“另有甚么符,且使出来让道爷瞧瞧?”
他的脚尖方才离地,炙烤氛围的轻爆声,就从耳畔抹过。已经在火光晖映下的山林,其亮度竟然又向上飙升,一道炽白光链扯破虚空,穿刺而过。
“且看我这七星符剑,比你九阳符剑如何?”
“奸刁的小白脸,不过这类粗浅的障眼法对道爷我没用!”
“当然,前面三样,白日府是毫不会拿出来的,可任他们奸刁,也要喝道爷我的洗脚水,早在十年前,道爷便寄身进了府中,偷学了这‘融炼’之法,只要有充足的三阳符剑打底,便能一步步淬炼融会,由三阳而至六阳、九阳,再抹消杂质,返至纯阳,这才到极致。
不等说完,他骈起食中两指,迅疾如风,在虚空中划出十条道扭曲线路,丝丝红光轨迹如烙如印,凝在半空。
带着这个动机,颜羽士底子不消眼睛,纯以神意运化,周遭十丈范围内的一阵环境,都映在他脑中。他很快就发明,余慈仿佛并没远遁的意义。固然身形时隐时现,却也一向留在他视野可及之处。
这才是他的真脾气。
一击不中,颜羽士仍笑得高兴。笑声由远而近,很快便和余慈追了个首尾相及:“小白脸,道爷这九阳符剑利否?”
掌心雷!这么快使出来,怕是有甚么玉符之类的吧。
余慈便是游动在光照的最边沿处,仿佛随时都会投进山林深处。
他吐出一口浊气,忽地全无前兆地翻身,贴地纵跃出去。下一刻,红线抹过,他方才超出的两棵碗口粗的大树,自空中起五尺处被切成两半,随即轰然倒折。虽是半夜,也能见得尘烟四起,枝叶纷飞。走兽飞鸟则是错愕鸣叫,相对寂静的山林蓦地间喧闹起来。
言罢,颜羽士又是大笑,可在这笑声里,余慈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放松,也不镇静,天然也没有甚么特别的表示。偌大的山林中,也只要那些被惊醒的野兽鸟雀,才聒聒回应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