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峭壁城事件的,是于舟老道;就近管事的,是谢严阿谁怪人。他一个外室弟子,又有甚么用处?”
余慈可没自找费事的意义,也不想去凑那位热烈,他乃至连正殿都没进,而是来到两侧一字排开的“玄阴传碑”前,赏识碑上关于玄阴上仙成道的传说。
二女深知明蓝在教中的职位,不敢反对,轻手重脚为她开门,明蓝迈步而入。
冲明蓝点点头,余慈就此告别。
看着余慈的身影走出宫门,明蓝在原地站立一会儿,才往中院去了。越是靠近中院,颂经声愈是清楚,元气振荡有照本色,像是涨潮的海水,一层层扑过来,行走在其间,感受着信众虔诚的心机,明蓝也瞑目默颂经文,觉得照应。
从这个层面来讲,神主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道友,请了。”
走过两进院落,颂经声为高墙竹篁讳饰,已渐不成闻,人迹亦是罕至,愈显清幽。明蓝轻车熟路,在曲廊中折回几次,便看到火线有两位教中女婢肃立,守着流派。
屋内以珠帘相隔,分红两间,透过珠帘,还可看到内里半人高的博山炉上活动的烟气。全部屋内都漫着一层温香,乍入其间便感觉身上暖意融融,便连五脏六腑都仿佛氤氲着香暖之气,极是舒畅。
“这位道友,我们之前见过?”
此时见法会信众情意纯粹,她心中亦是欢乐。但是在迈进中院,看到法会祭坛上,领着信众颂经的人影时,她眉头就是一皱。也不在中院逗留,而是绕过颂经叩拜的人群,往宫中更深处去了。
她的答复倒是油滑,只是不知“其别人”都是指谁呢?
这是他能够动手的处所,他也无妨略作表示。
室内静了半晌,赤阴女仙仿佛带着金属磁力的嗓音才传出来:“本来是明法师,请坐。”
此界六大神主,除佛祖道尊乃是近于虚无的标记,其他四位,无不有不死不灭之身,又身具无量神通。此界虽是泛博,可只要信众动机虔诚,神主便可与之产生感到,如果有兴趣,也能够之为凭依,将神意投注。亿万里的间隔,不过顷刻之间,便可抵至。
余慈当然不会说“我在照神图里见过你多次”,他只是微微一笑:“素闻明法师之名,本日得见,幸何如之。”
这是之前聊起罗刹教时,李佑绘声绘色的描述。而这就是修行界中人对罗刹鬼王脾气的共鸣。
余慈晓得是于舟早一步为他撑起了面子,如此环境下,像是白日府之流,毫不敢装胡涂,对他倒霉。不过他话里还是滴水不漏,轻描淡写隧道一声后,便主动转到玄阴上仙的诞辰法会上,赞了两句法会的场面,话锋又是一转:
那场面,想想都感觉可骇……
“乐领悟商就好,但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
“贵教在此地扎根已有十年,教业已是好生畅旺,感觉这峭壁城如何?”
外间仍有人侍应,是位绿衫双髻的清秀少女,甚是灵巧敬爱。见是明蓝,惊奇中行了礼,随后轻声细语:“上师在里间做了‘祭神礼’,刚睡下呢。”
听了赤阴的回应,明蓝眉头微蹙,未及再说,便听得帘幕以后,赤阴声音已冷了下去:“慕容到此一遭,已经将乱象抚平,两家神主也有了默契,这天裂谷之事已算是结了,十年之期届满,我就要回东海持续修行,这边的琐事,且对代替我的人说去,不要再来烦我!”
“上师在屋内小憩。”
那一刹时,明蓝有些惊奇,但很快就展露笑容:“本来是余道友。前日贵宗才传来动静,说是由道友措置峭壁城事件,不想本日便到了。”
话音方落,外间绿衣侍女便搬了个绣墩过来,摆在床前,明蓝谢一声,坐了下来。至此她和帘幕后的赤阴女仙另有近丈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