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昭看了眼天气，蹙眉道：“这天阴得跟泅了墨似的，想必得有一场大风雪，周容华还没归去？”前面一句话是问白泠的。
白泠走到窗边瞅了瞅，那道薄弱的身影还站在门前呢。
庄昭看她态度果断，也就随她去了。
小寺人一嗓子喊起来，周采薇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脚，勉强施礼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利。”
只要能得宠，甭管是甚么启事，都是她的本领。
周采薇带着一名贴身侍女站在雪地里，时不时拢一拢身上的大氅，往手上吹一口热气。
“娘娘，主子笔墨，求见娘娘。”笔墨在外头大声道。
本来觉得周采薇会很快承诺下来，成果她竟然点头回绝了。
白茶固然不附和，但是既然是主子的主张，她是毫不敢出声反对的。
庄昭想了想道：“也好，等我换身衣裳。”
她换了身掐金海棠红袄裙，外罩着猩红毡大氅，玉润的脸掩在大氅后，看上去分外白净。
笔墨喝了口热茶，从嘴里一向暖到身上，他笑着作揖：“谢娘娘的赏。不敢白喝娘娘这一口茶，主子来是有事禀告娘娘。皇上方才小睡了一会，刚刚才醒，娘娘是不是畴昔请个安？”
“贵妃娘娘吉利。”
庄昭抿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有甚么话就说。”
“娘娘恩赏，周容华自不敢辞。”白泠回完话又道：“奴婢不累，就让奴婢跟着服侍娘娘吧。”
“哎哎哎，你这么勤奋，倒显得我怠惰似的。”白茶笑嗔了她一句，“真真是个繁忙命！娘娘让你歇息你就去吧，这儿有我呢。”
“主子？”白茶迷惑地喊了一声。
当初那种被思疑的屈辱仿佛早已烟消云散。
庄昭淡淡一笑，“罢了，你拿我那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皮里子的鹤氅去给周容华，再传我一句话：请她务必细心身子。”
最首要的启事，她却说不出口。
庄昭回偏殿坐了一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让白泠去看看太皇太后走了没有。
“如何了？”庄昭看过来，白泠有些难堪隧道：“周容华在殿门外等着呢。”
那又如何样？
“外头风寒，娘娘请进吧。如果皇上想见臣妾，臣妾天然有面圣的机遇。如果皇上不想见臣妾，臣妾即便是借了娘娘的光也无益。”
看来是他自作主张过来禀告的。
宫里人都说她长得像贵妃。她不瞎，人家能看得出来，她天然也能看出来。
几次三番，小寺人也不再说话，只是背着感喟了几次。
她一向是这么安抚本身的。
笔墨出去给她存候，庄昭笑道：“如何这么多礼，今后直接出去便是。白茶，给他杯热茶暖暖身子。”
“出去吧。”她应道。
庄昭抚着茶杯的手一顿，“莫非是她？”
瞥见那抹红在她面前停下，周采薇更加把头低了下去。
天子临时还死不了=-=但是也活不长。
站在门边的小寺人不忍地过来劝了好几次，可她都笑着点头谢过了，倒是让她的侍女小萄去廊下歇着，但小萄说甚么都不肯。
白泠返来道：“老娘娘已经走了，只是……”她欲言又止。
“奴婢遵旨。”白泠有些不甘心肠去寻衣服了。
白茶把棋盘收起来，嘴里道：“白泠平时不是这么本性子，今儿倒奇了，遇着周容华跟吃了火药一样。”
“还没，她也太断念眼了。”
“还记不记恰当日我与皇上辩论？”庄昭眼中闪过几分了然，“皇上竟然晓得梁师兄的名讳。当时我就感觉奇特，我和娘说话的时候殿里服侍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知谁是他的耳目。现在看来，多数就是白泠了。”她笑着摇了点头，“这么出众的人，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