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籍骇然道:“这如何能够?陛下贤能之名天下皆知,湮天侯亦是国朝柱石,武勋盖世又有从龙之功,一君一臣可谓明君贤臣的万世典范,怎会到了这类境地?”
“方翎幼年早慧,讷于言却敏于行,非论老夫、方蓝还是陛下都以为他有才气继任湮天侯。”
半晌后,一个面相驯良的葛衣老者翻开木门,瞥见门外套冠楚楚的颜籍以后不由笑道:“老爷现在正在喝酒,不过先前已经说了如果孙少爷求见,可直接去后院凉亭。”
次日,颜籍远走兖州济南郡,也在同一天,王氏嫡孙王璞自请离京远赴家属祖地扬州会稽郡为官,以铮谏传家的豪阀刘氏嫡子刘长卿亦远赴祖地徐州颍川郡,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很多的京中几大纨绔自此各奔东西。
看了一眼本身这个夙来疼惜的孙儿,颜梵低声道:“现在的确是不会到这类境地,陛下春秋正盛,方蓝也不过是而立之年,如你所言他们俩目前的确是明君贤臣的典范,但所谓不谋万世者不敷谋一时,如果将来方翎与太子都到了即任之时,北方军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境地却又如何是好?”
拱拱手谢过了这位在颜府职位极高的老仆后,颜籍随他一起慢吞吞地踱到了小院中的凉亭前,公然见到祖父颜梵正在亭中赏花小酌。
颜籍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一声拱了拱手后便回身拜别。
“有人言文臣之功莫大于从龙劝进,武将之功莫大于开疆辟土,而方蓝两样倒是占全了,但是颜籍,给我记着了,永久不要和陛下谈功绩,身为臣子所做的统统都是为臣本份,获得的统统功劳爵位都是陛下的恩情,这是为官之本,而如果看不透这一点,恃功自大娇纵狂悖,纵使一时权倾朝野,但浮云如何能蔽日,这类人终有身故族灭的一天。”
赤龙城城北与湮天侯府比邻而居的颜家大宅中,当日在邀月楼上放浪形骸的颜籍明天不但将一身锦衣穿得整整齐齐,更是连身上玉佩和腰带也清算得一丝不苟,比及走到颜府中一间青砖小院门前时,不由再一次对着门镜整饬了一番本身的衣冠后,才有些踌躇地敲了敲面前那小院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