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箭楼上的青壮是各大罪民家属中箭术最为高深的族人,为此方翎特地从玄甲军中抽调出二十把强弩交给了他们,而身在六尺高的箭楼上,一众罪民青壮居高临下,手中强弩的射程也得以大大增加。
而现在两座木质箭楼上的二十位罪民青壮也是眼睛发红地端起了手中的强弩,不远处那些正在河水中蹚行的回鹘马队又那里还是人,他们就是一个个正在行走的军功。
而正身处拒马墙前面的典韦看了一眼一边嚎叫一边向这边疾行的回鹘马队,转头向身边的张冷问道:“这些蛮子在鬼叫些甚么呢?”
兀野多骑着本身那匹栗色外相的雄骏战马突入河水中后,下认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触碰到马腹的河水,暮春时节的渭水固然处于枯水期,但均匀水深也在八尺以上,平常战马下水以后连脑袋都露不出来,而全部渭水上游像沙石口如答应供强渡的浅滩也不过只要寥寥几个罢了。
眼看着乌拓身材一颤以后仰天倒入了河水中,正察看着战况的典韦不由一笑:“这姿式还他娘的是同款。”
正想着,兀野多就看到那乌拓刚要策马蹚过河中间时,蓦地一个踉跄,连人带马一起栽进了河水中。
远隔百丈轻取敌将首级,这对己方的士气但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晋升。
浩浩大荡的两千马队手中的弯刀寒光闪动,战马的蹄声如同雷鸣,即便是之前一向看不起这些回鹘人的方翎,面色也变得严厉了很多,至于那些本来只是同野兽打过交道的乡勇营民兵们更是连持弓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赤云帝国军中,平常强弩的有效射程不过五十丈,而现在他和典韦之间隔着一条渭水,起码有着百多丈的间隔,当那颗鹅卵石瞬息间射到他面前时,那链甲大汉只是本能地眨了眨眼睛,便被一击砸碎了脑袋。
他们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不过就是几十亩地两端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糊口,而现在只要砍下那些回鹘人的脑袋,他们的胡想就能实现。
鄙夷地看了一眼在河水中狼狈挣扎的乌拓,兀野多猛地抽出腰间一把白银吞口的雪亮弯刀,冲身边环抱着的精干族人们大声笑道:“兀野部的族人们啊,让那些脆弱的南朝人见地一下甚么才是真正的回鹘豪杰吧!”
面对公输瑜罕见的小脾气,方翎很明智地挑选了保持沉默,现在她心气不顺,本身说甚么都是错,过一会想来就会天然平复了。
看着那具无头尸身晃了晃便仰天坠落马下,渭水南岸防备工事内的数百士卒同时发作出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见这景象,一众部落首级惶恐之余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忧色。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七八十丈外正在河水中前行的乌雀部马队,一众罪民青壮缓缓扣动了弩机。
眼看着那一众乌雀部族人已经快走到河中间,一众部落首级赶紧号召着族人,紧跟他们的脚步冲下了河岸。
其他十一名部落首级望着那无头尸身心脏也不由猛地一缩,赶紧大声呼喊着亲信族人举盾庇护他们,而本来跟在那乌拔身后的一个一样戴着貂皮毡帽的青年则猛地收回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吼怒,提着弯刀,带着一众满脸喜色的族人纵马冲下了河岸。
看了一眼那些脸上暴露了丝丝怯意的民兵,典韦暗叹一声,这些人几天之前还只是平常百姓,面对凶名在外的回鹘马队他们能做到这类程度很不轻易了,但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管,等那些回鹘人冲上来,他们恐怕连拉弓放箭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即便河水不深,兀野多也不敢纵马奔驰,这河水中经常有石块等杂物逆流而下,一旦被奔驰的战马踩中,很轻易崴断它们相对体重而言过分纤细的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