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长卿冰冷的目光中,那位出身帝都三大门阀之首颜氏长房嫡宗的顔籍点头晃脑地将本来已经披垂到腰间的长衫一把褪下,满身高低不着片缕地在那露台上恶形恶状地闲逛着:“吾辈自当师法古之名流赤身长吟……”
而在邀月楼顶层的露台上,两位年青士子正在一张圆桌旁对坐小酌,此中的一名边幅丰神如玉,穿了一身青色长衫,但那条镶着一枚羊脂玉板的腰带却系得松松垮垮,暴暴露了大片白花花的胸膛显得格外放浪形骸,现在他正站在露台边的雕栏旁笑眯眯地望着底下乱糟糟的世人。
因为兵部有令凡非禁军之属,甲士百人以上者无调令不得入京,那支即将成为方翎私军的玄甲军悍卒昨夜赶到赤龙城外时便被湮天侯府的管事安设在了这处驿馆。
“这诗神了!”比及回过神来,一众士子的惊呼声几乎将一旁邀月楼的房顶掀翻,就在方才,他们亲目睹证了一首足以传世的诗篇出世,这类见证了汗青的镇静感让这些饱读诗书的士子们也不由有些失态,而当他们正要找到方翎好好请教一番时,却发明正主就在他们发楞的那会儿便已经坐上马车飞一样地逃出了大梁门。
而坐在那小桌旁的另一名身穿米色长衫的士子倒是底子没有理睬他的意义,只是冷静地喝酒吃菜,直到一壶美酒喝尽,方才有些欣然地晃了晃酒壶道:“十年韬晦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方翎倒是为何如此?”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空酒壶狠狠地砸中了胯下的不雅之物,当场便惨嚎一声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杀猪一样地大声叫唤了起来。
那青衣士子闻言有些不满地说道:“你问我我又如何会晓得,想来不过是感觉捉弄天下人很成心机吧,环球皆醉我独醒,妙啊,这方家小子公然有魏晋名流的风采,确是吾辈志同道合之人,不过你问这个何为?你刘长卿的老子虽说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却莫非连这事也要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