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泰山之巅,俯瞰群峰众峦,皑皑白雪。
青铜盏内香气氤氲,茶香素净。少康没接茶盏,而是高耸握紧小艾手腕,萦满热气的茶盏被打翻在地。小艾试图挣了挣,但女子的力量在少康面前不过渺若沧海毫粟。
脚下是万里层云远山相叠,面前是飞雪狂舞如漫天柳絮,阴冷的北风如冰刃般割在脸上。
小艾却没理睬他的焦心,兀自端动手中的一杯清茶,浅酌了一口,道:“新采的君山银针,茶汤爽口,你要不要尝尝?”
“既然深知本身的宿命,你为何挑选寂灭?”少康忽地点头,问道。
多加修炼禅定之术,安定内息,方能将你我内力融会贯穿,合而为一。”
“少康,走吧。”少昊的声音从体内传出。
少昊的手,虚无得感知不到精神和温度,却孔武有力。
快速,少昊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少康的体内:“你内息混乱,功力不敷。每次将我呼唤出来,只能保存一个时候。你须
“少昊,这是何地?”
小艾耻笑一声:“一个男人,仅仅因为与生母道别,就听任家国天下之事不顾,酗酒肇事。你都如此,这梵宫内谁做了新王,跟我们这些小女子又有甚么干系!”
“复国,成圣。”少昊答道。
“被好友叛变,被父神曲解,被谄臣歪曲,被老婆谗谄......”少昊低头,半阖双目,唇畔垂垂绽出一抹通俗的哀伤之意,“我一时得志,铸成大错,不想形成神族陨灭,须弥圣境不知所踪。”
小艾俯身拾起被少康打翻的茶盏,放在一旁,开门见山道:“现在翼王和祭司都被太子的叛军关上天宫,你恰好能够借势上位吧。”
风起,飞雪云淡,就连日光也显得酷寒。
“你带我来到这里,翼王和我娘舅如何办?”少康问道。
他脚步不自发停顿一瞬,旋即神采如常的坐到小艾身边:“梵宫里现在是甚么景象?”
“佛国功法和神族神通殊途同归,待到你唤出弑魂圣戒的时候,我和你就没甚么辨别了。”少昊凝睇着少康,眸光清澈。
少康轻声呼了口气,一团白雾绕旋着脱口而出,消逝而去,如同翻覆舆图和远去的故交,在乾坤抵定后再兴不起半丝波澜。
“殊途同归?”少康那双杏眼澄透如稚童。可在提到身负重担的一刹时,眸底却恍然有云霞蒸蔚,亮的仿佛能淡去漫天月华。
“如何才气融为一体?”少康挑眉问道,温热的呼吸凝固成冰冷的雾气通报在氛围当中,“我想救他们。”
抬头望去,山颠耸峙着一座祭奠高台的断壁残垣,现在仿佛还能感遭到万年之前神的气味和威仪。少康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当年江山荡漾、兵甲旗号动六合的炊火气味。
比如幽魂不知所踪的尚付,比如此时或许身陷囹圄的翼王和八神将,又比如他母亲的妇女和奢比古尸的嘱托。
少康回身望着少昊,只见少昊眸中终是不成制止的带了多少寥寂之色。他声音击沉,却铿锵有力:“我或许会跟你一样,毫不甘心做个身陨社稷的主君。”
“对不起...…”少康道,“弄疼你了。”
窗外弦月如钩。寒鸦栖树,冷露无声湿桃花。
拾阶而上,两侧俄然呈现了各族子民膜拜呼喝的声音,少康深知那不过是上古期间残留在这里的一些余音罢了。他闭上眼,扑簌细雪落在黑压压的稠密睫毛上,在脸上化开一道道冰冷入骨的水渍。
少昊抬起手,长长袖摆在空中划过,如雪花坠入净水池中出现的波纹。他拉着少康的手,一步步走近高台。
“那鸾鸟太子深得幽冥之气,内力深厚。虽说奢比将我唤醒,我以甜睡万年之力仅能抵挡他一时罢了。”少昊缓缓地说,“带到我和你融为一体,才气阐扬出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