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旸的泪水凝在眼眶打转, 她捂着被保温杯砸中的脚, 姿势不雅地说出他最想听的话。
不成以亲脸,那是不是能够亲其他的位置。
“即便在瑜伽室被气成智障,我仍然让冯部长把你找来。不为别的,只是很犯贱的想要见你。”程未在她脸上亲了亲,半睁半合的眼睛透着近乎昏黄的诡丽,“但没想到,见着见着就被你收了。”
宴旸照着小镜子,油乎乎的刘海贴在额头,眉心还爆着一颗圆润的痘。想启程未捋刘海的神情,她抽搐着嘴角,拎着水瓶和脸盆仓促冲进卫生间洗漱。
程未腕间的石英表磕碰她大衣上的玛瑙扣, 心魂跟着衣料间的摩擦, 不知倦怠地碰撞。宴旸生硬地垂动手臂, 任由他又热又软的脸颊, 贴上她刚褪下领巾、不算回暖的脖颈。
“她啊,她长得很标致...甚么?那必定比你都雅啊。几几年的?我想想...哦,比我小了一岁。”
他放肆的劲儿让宴旸想起穿貂戴金的地主老财,她一脸抽搐,刚想伸手随便捏两下了事,程未垂下眼睑,委曲又等候地望着她:“乒乓球比赛要用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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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瞥见程未,他已换掉汗津津的球衣穿戴长到膝盖的方格大衣,一刀切的剪裁,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侵犯性。
“那你还不过来帮我揉揉!”程未捂着被攻击的伤口,哎呦唧唧地歪在塑料椅上。
实在,即便具有再多的时候放在此时都是不敷的。
宴旸自发走到不算近的位置,却仍能瞥见他肩膀宽广,微侧的脸颊神采飞扬:“妈,我真谈爱情了...喂,我没想骗糊口费!”
没想到她也换了衣服。水蜜桃色的灯芯绒夹克,红色高领毛衣,大腿修身小腿甩开的水蓝牛仔裤,特少女心的搭配,穿在宴旸身上却格外合适。
按照程未捂着心口自卖自夸的表示,宴旸猜测,程未妈妈应当说了句‘怪不得,年纪小的女人就是好骗。’
用五分钟把头发吹成半干,她把断绝霜、粉底液、粉饼、腮红细心涂在脸上,刷上淡粉色眼影,她颤动手指一笔将玄色眼线画出流利的线条。
“你跟你家人说了...关于我们的事?”宴旸顶着一秒变混乱的刘海,眼睛跟鸽子蛋似得闪啊闪。
窗外天光转暗,南归的群鸟穿破最后的霞光。宴旸盯着被风吹起的湿发,踌躇又抱愧:我刚洗好头发还没来及吹干,要不,你先回宿舍歇息歇息?
听到宴旸的恳求, 他将嘴唇从柔嫩的皮肤分开, 用不再清澈的眼神望着她:“好,我听话。”
夏季的阳光可贵温暖,粗陋的阳台被挂满湿湿哒哒的衣物。桌子上摆满□□和手抓饼的纸袋,姜齐齐与尤喜盘腿开黑,刘小昭窝在床上看《这个杀手不太冷》。
程未又夸耀了几句我女朋友可美了、我女朋友天下第一敬爱、我女朋友如何瞧都扎眼,他意犹未尽的挂掉电话,转过身,就瞥见支着耳朵的宴旸。
料想以外的答复让人做出料想以外的行动,宴旸摁动手机键,冷静截了图。
程未最喜好吃粉色马卡龙,他靠近小丫头,扒开她刚用卷发棒夹成形的刘海,悄悄啃了又啃。
深陷进‘宝贝’与含混的组合套餐,宴旸固然不明以是,仍然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你洗面奶多少钱买的?”他不算很白,皮肤倒保养的洁净清爽,宴旸捏了捏他光亮的脸,手掌并没有留下BB霜的陈迹。
宴旸抽搐着嘴角,半晌只能扔出句:“直男。”
塑料棚子被风掀起了角, 地板上的阳光像切成片的柠檬, 乒乓球落地的声音,不谨慎打搅安好的夸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