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喜默不出声地将毛衣从她手中抽开,盯着被摁在床上举手投降的宴旸:“半个月前我就为程未筹办了生日礼品,可惜一向没偶然候给他。既然你们在一起了那我就做个顺水情面,把它送给你们当作祝贺礼品。”

一觉醒来雪粒子小了很多,天空是青灰相接的色彩,看起来让人表情不算好。宴旸穿戴长到脚踝的棉袄、茶青色的苏格兰裙子擦着风,她利落地跃上电瓶车,伸脱手臂环上程未的腰。

脚下是尚且洁净的雪泥, 等他们踩着足迹走到宿舍, 程未的羊呢大衣被融水浸成深色的陈迹。

见尤喜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硬壳书,宴旸扫一眼《泰戈尔诗集精选》的封面,嘴角有些冷:既然这书是送给程未,那我也不能白占你的情意。不如我做其中介人,把它转交给程未,让他亲身向你表示感激。”

“你等我等了多久?”宴旸悄悄渐渐地问。

刚进门,宴旸就瞥见桌子的情侣水杯和钥匙扣,迎着室友闹翻天的起哄,她不美意义地说:“这些都是甚么时候筹办,实在让你们破钞了。”

“不消不消...”搞不懂她要做甚么,尤喜只能难堪地笑,“不过是本书,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拈腾飞在走廊上的雪花,宴旸把这团易逝又斑斓的东西,从窗檐吹到触摸不到的夜空。没有甚么料想当中的沉重,这一刹时的欣然,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眨一下眼睛, 很对劲他的新外型:“但你是我男人啊,你如果抱病了我还要照顾你, 费事都费事死了。”

总有人站在原地, 让你的回眸不再错付孤灯照霜影,只此一瞥,就忘怀人间数度酷寒。

“行。”宴旸钻进被关上一半的金属门,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头看,程未站在台阶下, 伸着脑袋,把手臂挥地像扭转罗盘。

“都是在三福买的用不了几个钱,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刘小昭贼兮兮地凑过来,摊开双手,“就给我们411发个红包吧。”

“你别傻坐着了,我们一起逼她发红包。” 姜齐齐笑得利落,百忙当中伸手拽住尤喜的衣角。

“泰戈尔精选文集。”程未皱着眉,略略翻个几页,“天下上最悠远的间隔,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晓得我爱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听不到我说,我爱你。”

“我信赖你...”程未顿了顿,把蓝色的椅子伸开,“个鬼。”

“去去去,想讹人啊。”宴旸睨一眼坐在桌前卸妆的尤喜,接着跟别的两人说,“你们想要红包就去找程未讨,归正我可没钱。”

“那是你。换做是我,通篇一个字读不懂,大老爷们谁要这玩意啊。”程未上挑的眉宇被墨还要漆亮,“送甚么送,智障。”

“这是荧光笔不谨慎划上的。”宴旸慎重其事地说,“你必然要信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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