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为之何如?”大夫人擦着眼泪,一脸颓废。
花君侯一惊:“如何回事?”
玉兰赶快磨墨。
花询翘首张望,只看到花渡笔走龙蛇的淡然自如,墨笔在白纸上拖出一道道长线来。长线横折竖钩,行云流水化为一个个字来。
“啊——”她吓得花容失容,失声大呼。
只见一婀娜女子娉娉婷婷,款款撩开纱帘。借看烛火摇摆,其人青丝倾泻身后,凝脂水画般的美好,眉眼精美如神来之笔所画,玉簪镂空金翅钗,清眸灵韵滑头色,那小巧鼻翼下薄唇,含了胭脂却出尘绝美。秋水浅潭一明目,唇红齿白小花仙。浅白广袖流仙裙衬她肤赛白雪,暗纹梨花一步一乱飞花之妙,腰悬美玉贵气逼人,脚踏一双飞鸟祥云长靴,快步轻移几欲飞。
“快研磨石墨!”花询走到门口,又俄然回身坐到案边。
大夫人沉吟半晌,道:“明日罢。这花府离了我,只怕会被阿谁贱人所占有。只是你外祖那里……”
站在少年们身边的仆人忙递过花籽,诸位公子将花籽洒到新坑里,掩上土,然后再施以少量的水。
“国之重事,在戎在祀。民之重事,在农在置。今时告戒,开田祭天。鸣龙舞凤,由恭易贤。花府后辈,执柄圃前。昂首除枯,拨土以覆……”杜仲捧着长长的祭文念着。
花询坐了一会儿,回神过来见泽兰铃兰俩人都呆若木鸡站着。她暗觉不妙,这等奇特之时只怕是会引发惶恐,若传言出去,她岂不是成了妖人?
花询对前面几小我的嘀咕充耳不闻,终究种完了最后一个坑,她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早就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连身上手上都沾满了泥土。
“我赠你四个字。”最后一笔收笔,狼毫玉笔搁置在笔架上,花渡扯住袖口,翠绿苗条的手悄悄拂过白纸上那几个字。玄色出现金光,不刺目,轻柔嫩软,和顺极了。
“我昨儿个看了古书名帖上的字,对这四字影象深切。现在看来,我当有过目不忘之能呢。”花询小脸笑得天真,“泽兰你说好欠都雅?”
她负手走到大夫人身边坐下,偏头嘻笑:“母亲大人掌管府中多年,定然明白这些事理的。”
三分春生活力,三分夏之盛情,三分秋之端方,更有一分冬之文静。机警巧智,但不轻暴躁动,一眼欣喜其貌之冠绝花郡长安,再看不由深觉得此人必有慧根。
花询想了想道:“外祖那边母亲想必也是有体例的,事不宜迟,母亲趁早说了,好让外祖宽怀。”
白纸被捏在花渡手里,她递到花询面前,微微一笑道:“‘镜花水月’虽美,何不是凡尘业障?我知你聪明,定晓得这个事理。可知是晓得,能不能记着这又有一说。花询,莫要迷恋这梦,你终要醒的。”
“都与我好好检验!”指着世人,花君侯起家拂袖而去。
合上祭文,放入熊熊燃烧的鼎中,杜仲朝花君侯一礼,花君侯高高举起裹着红绸子的镐,狠狠往地上一插,翻出一个坑来。
“不说她是花神转世,就说她肯来干这脏累的活计,就值得我佩服。”
“既然如此,母亲何时回府呢?”
她身为花府蜜斯的贴身女婢,必定是要认得几个字的。这四个字铮铮灵秀,大师风骨,看起来又仙气迷茫,与花询端端方正的字大不不异,即便她不认得字也能看出来,这反而像出自另一人的手。
净手以后,花询对劲地背动手,昂着头志对劲满地巡看了一番,拍鼓掌正要走,俄然瞥见一条红色长虫在脚下爬动……
“郊野去了。”
此时花询虽未到二八芳龄,却已经出落亭亭玉立之姿,仙颜之名动传花郡,就连千里之遥的长安也有风言。花询自小分歧平淡,聪明能言,长成以后更是才貌双绝的女子。闻知花君侯抬了阿稚的娘亲为二夫人,并不哭闹,反而深夜密劝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