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渡抿了抿唇,仿佛带出了笑意:“县主神采倦怠,猜想是没有歇息好。”
花渡莞尔。
女子之言甚是无礼刺耳,花询却也不恼,俯身恭敬施礼道:“怠慢高朋,此乃失礼,我之过也。”待站直了,再问,“不知高朋是……”
花君侯俄然一改茫然,木着脸,点头道:“是无涯啊。”
“的确是无礼!”即便是暖和宽大如楚衍,也不由面色不悦,直接呵叱。
“莫非表姐真订婚了?恭喜恭喜!”花询故作惊奇道。
花询听得胡涂,花渡受宁王邀而来花府,花岸受花君侯邀而来花府,这花府如何俄然变得这么热烈了,一下子来了三个高朋。此番先按下不表,她请楚衍几人入内。
“是,父亲。”花询应下。
“胡说八道!”花岸啐她,“哪有女儿家把婚姻挂嘴边的!好不知羞!”
“县主昨夜未安眠,本日还能起得这么早,难能宝贵。”花渡点头,声音清冷却听得出和顺来。
花询不防备看花岸向花君侯扑去,也当场吓住。然后便见花君侯吃惊之色,满脸茫然道:“你是何人?”
“天然。”花渡点了点头。
“可不是某表姐先提的么?”楚衍嘲笑。
“叔父!”俄然一女子奔来,口呼叔父,花君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红衣女子不知何人,但看她妖媚素净,有惑人之姿,暗不知此人何人。
“仲辞受父亲命来拜见花大师,天然不敢担搁,这恰是春日,一起花开,美景丰厚,那里劳累呢。”楚衍笑道,对花渡执礼甚恭。
花君侯得知楚衍一行已经到来,穿戴划一,立于堂下。楚衍算起来是花君侯之长辈,且花君侯爵高楚衍,他天然不必亲身出迎。身为花府主,他还是该驱逐一下楚衍,见楚衍一行人出去,花君侯不由暴露笑意来。
花询才听姓“花”悄悄吃惊,这先来一个花渡,奥秘非常,又来一个姓花的,这是要做甚么?在花府来个“百花集会”么?
“郡主辛苦了,”花君侯道,“请郡主稍事歇息,让询儿为郡主与无涯设席拂尘。”
楚衍的车架来得不早不晚,适值在正月十五到的。比拟起九年前少年时候的小郡主,现在的楚衍看起来更加超卓,出落得婷婷袅袅,端庄文雅,自有大师风采。这回又不是奉天子的旨意作为天使前来,而是轻车便装,场面不大,只带了四五个侍从。她与花询在这九年之间相互通信,引为闺中好友,楚衍前来,花询天然早早就起来驱逐。倒是花渡,竟然也与她一起站在门外等待。
“太守有事找老夫前去商讨,老夫安排好了,你们自便。”花君侯对花询道,“好好接待高朋。”
花询摸了一下脸,讪讪道:“是么?”
“你!”楚衍皱眉。
楚衍面色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道:“阿询,这位是……”
“诸位都辛苦了,里边请,且让询为二位拂尘洗尘。”花询睨了一眼那女子,笑道,“客人虽不说名姓,但来者是客,为了不使花府名声堕毁,不敢怠慢。”
花询哭笑不得,楚衍一个王宫深府的女子,本日活生生被那不知来头的表姐气得不顾面子。
花询欲言,却被花渡拦住:“我不见礼,只是因为你还不敷以让我自降身份,我怕你受之不起。至于名姓――我名花渡,字解语。”
花询有些脸红。她只是对那株海棠花上心了一点点罢了,如何就变成了恋棠痴人?触及此私密之事,花询一时候着了道,不知该说些甚么,鬼使神差地转头去看花渡,见花渡垂眸暖色,望着女子,好似不喜她这作派。
“客人不言名姓,不说字号,难不成是知名无姓?”花渡走到花询身边,柔声疑问,倒是替花询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