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一笑,手里的叶子放在唇边,悄悄吹响。
一个常侍趴在地上,另一个常侍上前撩开车帘,小巧的身影从内里出来,踩着趴着的常侍的背下了车架。
楚衍点头,她没想到这花神之说还真是有七分可托。本来传闻花询出世之时百花盛放,花城草木逢春般她还不肯信,直感觉是妖言惑众那里能够。未曾想竟然亲眼所见了,她非常震惊。
“我家有一株白海棠,统统花草都在我生辰时齐齐盛开,却唯独这株海棠从未盛开过。我本日早夙起来就被拉过来前边,还没去看过海棠。你随我去看看。”她想着万一本年海棠花开了,那很多完美。
正想着,那衣服化成一片虚雾包裹住她,一眨眼就穿在了身上了。红色的霓裳梨花流云裙穿在身上,轻如蝉翼,薄如云纱,无风主动。花询咯咯地笑了,伸开双臂转了两圈,看着裙摆转成一朵花,梨花瓣仿佛新鲜飞起,心中不知多雀跃。
“去哪儿?”
“那我甚么时候能长大呀。”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天使严厉地宣读圣旨,一篇持重的辞藻长文在过分年青的声音中缓缓被念出来。
清脆的声音从唇边逸出,空荡六合间余音环抱,那一听便不像是人间的俗曲,好似九霄凌云天神谱曲。一时候仙鹤起舞,花草随风而动,白鸟环顾,引吭高歌。
花君侯正在与太守扳谈,俄然闻声前边有人高喊:“天使驾到!”世人停下群情声,跟从者太守和花君侯出了门前。
花君侯应是,请天使入府,并叮咛杜仲筹办接旨。
“那……如果父亲大人见怪下来,你可要说是你说的。”花询嘻嘻笑着,小包子脸已经垂垂瘦了下来。
“走!”花询急仓促拉着楚衍往花圃里走。
楚衍来了兴趣,加快脚步跟着花询今后花圃去。
花君侯等人也叩首谢恩。
花圃里甚么花都有,白的、蓝的、紫的、红的,地上、树上、墙壁上,到处开满了花。唯独占一个角落空着,百草不生,只孤零零立着一朵白海棠。
跟在君侯夫人身边,隐在人群中的花询一看,这小女儿面如冠玉,肤若凝脂,虽不到十岁之龄,却自有严肃之色。唇红齿白,粉雕玉琢,长得极其都雅。头梳总角发髻,两边上系着两条流苏长长垂至肩头;身着紫色云纹襦裙,模糊可辨认得出是上好的蜀绣宫廷技术;腰间配着一块小玉牌,不知写甚么字,该当是身份的意味;白嫩翠绿的手里捏着玄玄色的锦帛,稳稳铛铛的;脚下一双暗紫色小靴子,是皇室款式。
安河郡主向花询投去赞成的目光,她道:“那有劳淮安县主带路了。”
“我只痴长了你三岁,没有甚么相差的。我们不必讲究那些虚礼,我叫你花询,你叫我楚衍就是了。”安河郡主和花询并排走一起,她如此道。
花询和楚衍兴冲冲地来,却见海棠花仍旧不着花,花询不由得低头沮丧。这株白海棠时令如此,不肯随波逐流,真是让花询又爱又恨。
“……封花询为淮安县主,食邑三千户。……”
一曲散去,花渡抬眸,嘴角逸开一笑,六合黯然失容。背后的梨花众木成林,不及她白玉脸庞,清浅浅笑。
车厢里传来一声柔滑的女儿声,却不乏严肃:“众卿平身。”
“太守大人免礼。”那女童又开了口,声音端庄清澈,“本使奉天子之命而来,请君侯陈香设案,好让本使宣读陛下的旨意。”
花询一听惊住,天子无缘无端如何会封她为县主?虽说贵爵嫡女封为县主本是该当,可断没有出世时不封,等六岁了再封的事理呀。她的脸皱成一团,利诱不解。
“等你长大了,我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