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咳了一声，看向齐辰，挑了挑下巴：“指一下。”
齐辰被刺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因为下一秒，那些幽灵军就能破墙而入冲进屋子里了。
“哦――”龙牙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道：“拜你所赐，我们去江底游了一圈。这是我现在没空管你，不然，老子必定找个壳儿给你套上，把你扔到江心去飘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捞上来喝王八汤。”
不过下一秒，齐辰就明白了龙牙如此淡定的启事――
那将士身材板直，僵立在窗前，直直地看着那群幽灵军越来越近，很快便要到他面前。
本身这声音并不算大，但恰好这屋里静得吓人，因而这一声动静便显得格外高耸。
他这话还未说完，千顷江面的那头便又聚起了一片乌压压的影子――
那将士瞪着眼看他，然后目光缓缓落到地上，又落到窗外，喃喃道：“还在？”
既然被人不客气地当作了王八壳，他天然也就不客气地抬手伸进龙牙衣兜，把他的手机摸了出来。
之前龙牙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出来，明智全无，只顾失心疯似的抬手就打。
齐辰看着他终究不再挺得笔挺的脊背，鬼使神差地俄然张口道：“没亡。”
但是齐辰看他那神情模样，却仿佛眼眶已经红了，鹰似的眸子里已经笼上了一层恍惚不清的水雾。
他皱着眉昂首正欲站起来，却恰好和窗外千百将士对了个正着，刚要有所行动的身材刹时僵住了。
顿时两眼一翻，好轻易憋归去的“嗷――”在喉咙里打了个滚，转了三百六十度，又滚了出来。
齐辰看着那将士生硬的背影开口道：“那这要循环到甚么时候？”
谁知这回他耐烦却可贵地好，就这么抱着胳膊站在将士身后，齐辰身边，也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
大抵永久也不成能看够。
因而他跟着屋里的其他三人一起，也看着窗子外头，直到又看到一波幽灵军提刀冲杀过来，姿势模样都和刚才那波别无二样，只是在快冲到屋里时，就变成了泡影，消逝不见了。
那幽灵雄师的速率也不是开打趣的，千顷江面对他们来讲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几近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屋前，距分开着的窗子几近不到一米。
那些将士悬在身侧欲断未断的胳膊、胸前深可见骨的狭长伤痕、身前插满的羽箭、勃颈上致命的刀口、浑身满脸的血污……就这么一点没少地全都落进了他的眼里。
“这不就和那种常说的灵异事件近似么，电闪雷鸣的时候，故宫能看到宫女那类……”老袁颤抖的时候竟然另故意插了句话。
这话说得非常没头没尾，听得伸直一旁的老袁一头雾水，半天赋反应过来齐辰是在答复那将士前一句话――
老袁都快哭了：“我、我真的甚么都不晓得啊！我只是听他的话，喊你们来看看――”
他此时的神智看起来非常混乱，仿佛是疯着，又仿佛另有一丝明智。就像个困兽一样，在窗前绕转了几圈。他仿佛底子看不见齐辰、龙牙他们，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似的，满心都在窗外蓦地消逝的那群将士身上，想见他们，却又不晓得如何见，只几次念叨着那几句话。
齐辰：“不能更好了。”
老袁：“……”
齐辰：“……”龙大爷如许的奇葩的确百年可贵一遇，这类时候竟然还要开门迎客吗！
或许是落了单，或许是被围困，孤军奋战，和雄师队失了联络，乃至于至死也不晓得和他一起奋战于疆场上的最后那一波兄弟究竟如何样了。
“……”老袁冷静闭上嘴巴，眼观鼻鼻观口，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俄然张了口，低声说了句：“你们可还安好……”他的声音沙哑，又低又轻，近乎私语，带着一股子谨慎翼翼地味道，仿佛声音再大一点点，劈面的那群人就会被他惊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