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凝眉不语,仿佛堕入窗外绵绵的雨声中:“现在广西也安定了,不知四贞她……”
皇后恭敬回禀道:“小方脉的孙之鼎倒是极不错的。”
苏茉儿想起本日的事,道“主子传闻,卢氏离世前还曾把儿子拜托给那丫头。若果然如此,当初六女人落水一事,可就有的说头了。”
皇后笑道:“皇祖母说的是,您恩隆德茂,是百官们的福分。”
“那丫头瞧着就不像奸的,怕是没那么多心眼儿,皇后虽短长,也不屑耍那等手腕,”孝庄说着摇点头:“此事要再看……只消别乱了纲常,悖了法度,我们天然多替她们担待。”
孝庄目中带笑,微微点头,皇后听到此话倒有几分诧异,摸了一张牌在手里看着,假装不经意地听容悦说下去。≥≧
苏茉儿先是有几分迷惑,又想想皇后今儿的神情便猜到一二,现在封后之事目睹的灰尘落定,自家小妹的归宿便成了东珠最惦记的事,今儿容悦又肯为纳兰家做到如此境地,想来也不架空纳兰容若。虽则续弦有些委曲,幸亏纳兰容若人物风致都是极不错的。想到这说:“到底老祖宗也是疼她的,也替她想着。”
苏茉儿想起当年那场腥风血雨,还是后怕,全部太和殿前仿若血洗,若非九门提督吴六一及时赶至护驾,几乎为奸贼班布尔善所乘,当时钮钴禄氏备受猜忌,事前夕,捆下宫内细作,来慈宁宫跪表忠心,统统历历在目,彷如昨日,突闻殿外一声闷雷,闪电如云蛇般在夜幕中盘爬,照的室内彷如白天,饶是见惯了宫闱风云的她,也不由打了个寒噤,道:“也正因如此,太皇太后和皇上这些年来,待她钮钴禄家到底不薄,现在又今后位相托,于皇后娘娘也是天大的恩情。”
皇后一只手紧紧攥着象牙骨牌,只觉那光滑的牌子在手中微微打滑,笑回:“回皇祖母,听万岁爷说,纳兰性德文采武功都好,这会子像是留在乾清宫陪万岁爷读书习武,顶着二等侍卫的衔儿。”
孝庄道:“天子虽冷着她,可她那样小巧心肝怕早瞧出苗头,却一向想方设法稳住鳌拜,遏必隆固然骑墙,但好歹没为虎作伥,说句过后的话,当时若无这个‘干女儿’在宫中报安然,鳌拜那样多疑的性子,赚他入宫里也不是轻易的,平心而论,这些年她算是有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