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展开看着:“臣妾钮钴禄觉罗氏敬启:今闻妾夫钮钴禄法喀,疏狂放纵,错伤性命,委实有违礼教,孤负圣上恩德,臣妾无知,也曾读女训女诫,略知事理,妾之夫君大错铸成,实在无颜面圣请罪,但借此折,求圣上依法裁夺,将罪臣钮钴禄法喀绳之于法,以惩后戒。
直至宁兰出去劝说:“小厨房已预备下晚膳,格格好歹用些。”
觉罗氏心想也是,才问:“那姐姐这是……”
容悦才又说:“纳兰姨丈信中奉告,那顺天府尹公开里归属索派,三弟落在他手上,我即便是拿整座钮钴禄府去送他,他也不会互助的。”
容悦觑着她神采,知她已拿定了主张,她早得了太皇太后的讯息,晓得法喀必不会有生命之忧,眼下只盼着他吃这一回经验,今后就都改了罢。
容悦请她同在一把老藤缠编的禅椅上坐下,才道:“原也筹算叫人去请你。”说着从佛案上一个天青色绫盒里拿出一封奏折,交给她。
天子深觉得然,命兵部一一照此履行。
宁兰心中酸涩,拿了件漳绒盘金苏绣大氅为她披上,道:“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这一关,主子定然能安然畴昔。”
待天子话音方落,索额图便出班禀道:“贝勒察尼先驻守耒阳,距辰龙不远,可遣其策应,另再下谕对勒尔锦停止告诫,如此方能拿下辰龙关。”
觉罗氏看完,大为惶恐,她千万想不到大姑子竟如此绝情,冷声诘责道:“六姐这是要将相公置于死地?”
容悦冲宁兰使了个眼色,后者便退至门口守着。
容悦也知她体贴则乱,劝道:“你莫急,我已修书给姨父阿姨,他们自会酌情互助。”她又看了眼手中奏折道:“这封奏折呈上去,也不过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我钮钴禄府主动请罪,皇上念及姐姐余荫,定然不忍动手,这时几位亲故再上书劝荐,才气顺理成章。”
容悦见此,不得不把话点明白:“你可有想过,即便是命能保住,这爵位……”
容悦写下两封手札,待得天幕如漆,才交由程沛趁着夜色送出去。
觉罗氏终归是颤着写下落款。
容悦见她神采松动,表示宁兰取笔墨来:“这本奏章终归是要你落款的。”
容悦接在手里,细看了起来。
她是满族贵裔,天然晓得爵位分歧官职,皆因军功才得封,这会子的有爵之家,多是建国时的老臣代代世袭的,若真龙颜大怒下剥夺爵位,钮钴禄家就再有望获封了……
觉罗氏天然也气法喀贪花惹事,不再多言。
明珠忙道:“皇上圣明。届时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吴军必退无可退,我军便可守株待兔。”
这日天子接到邸报,大将军勒尔锦云:辰龙关群山林立,途径险恶,且正值雨季,雄师不能速进。
姑嫂二人又互道安抚的话,容悦才亲身送她归去安息,到底顾虑法喀,仍往佛堂抄经祈告。
清莲轻推禅门,见容悦还是盘膝坐在鹅黄莲花蒲团上,忙上前将手札交了。
宁兰应下,自去取笔墨。
容悦难掩肝火,抱怨道:“受不了也得受。不然他还是不长记性。”
勒尔锦也于正月渡江,雄师扫至,如风卷残云,又率兵至辰龙关一代追击逃窜至此的吴应麟、胡国柱所部。
这会子天还冷着,老头老太们冻得直流黄浓鼻涕,恨恨骂了几句数典忘祖,便都拔腿回自家热炕头去了。
清莲不敢多问,只在一旁悄悄的等待。
她不由又往深里去想,若真递上这份奏折,就将法喀与钮钴禄府摘清,即便是迫于情势法喀就戮,天子一样为安抚钮钴禄家,天然会把爵位留下,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哈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