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哦了一声,随便从书架上翻了本纪行来打时候,内心却暗想今儿早上御花圃惊魂一幕。
孝庄悄悄拨弄动手中蜜蜡念珠,浅笑不语,那宫嫔又催问道:“老祖宗说,好不好嘛?”
容悦估摸着东珠连口囫囵饭也吃不上,便叫人去让小厨房炒两个清爽的小菜预备着。
有几个不见机儿的诰命女眷也出声拥戴,想求老祖宗恩情,回家给家人也见地见地。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笑道:“都说年纪大了爱听顺耳的话,只是慧丫头这话我却担不起了,你们今儿瞥见这花可全赖钮妃,转头都去谢正主。”太皇太后当着众女眷的面嘉奖,分量不言自明。
容悦一脸憨态,似模似样道:“我呀!”紧接着又道:“腊梅花花质细嫩,花瓣儿可做花茶喝,做菜也是极佳的,有腊梅花青鱼片菜粥,腊梅花鸡糕,腊梅花鸽肉,腊梅花虾仁豆腐汤,将花瓣晒干,还能够炖梅花鲫鱼汤,鳜鱼丝梅花羹。采摘梅果不但能够做话梅、陈皮梅、蜜饯还能够酿青梅醋,炖野鸡肉也是极嫩的了。这会子,我看这些花,全都是一盘一盘的菜,看的我……直流口水呢。”
世人纳罕,孝庄也道:“如何说?”
迷含混糊醒来,却听宁兰笑道:“女人好睡,在家都未见得睡这么沉呢!”
容悦笑问:“姐姐呢?”
这下连生性细致的太后也发觉到些不对,她晓得姑母的脾气,现在虽仍挂着笑,却已很不欢畅了。
“托老祖宗的福,我们今儿有缘得见这几株真品,”只见一宝蓝妆缎面貂皮大氅的宫嫔出列,福了一福,娓娓道:“有道是‘梅令人高,菊令人野,莲令人淡,兰令人幽,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则令人感’;也恰是因着这梅花本性高洁,植于亭周,窗口,墙隅,假山旁,坡下水畔方可使梅花吐秀,赏其‘神、姿、色、态、香’,偶或剪上一枝植于梅瓶尚可装点,如果剪了各处插放,只怕是媚俗了,倒伤了雅意。”
容悦支起上身倚在半旧的青罗弹墨大迎枕上醒着盹,见右足已细细缠好纱布绷带,动了动,也不感觉甚疼。
孝庄对劲地点点头,世人自去用膳。
朝霞端了药酒软巾来,见此也吃了一吓,道:“怎扭得如此短长,我这就去请太医来瞧。”说罢把托盘放下折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