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忙跟上去,容悦才哄睡富哥儿,细心的将婴儿肉呼呼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回到外间的大炕上端起看了一半的资治通鉴看,见和萱二人急色仓促,不由猎奇,问:“这么晚了,甚么事?”
和萱在内心冷静想着,富哥儿到底是纳兰家的嫡长孙,现在叫桃夭服侍着,越依靠桃夭,可桃夭毕竟是外人,即便对富哥儿再忠心怕也不能不叫纳兰明珠伉俪放心,只要将她变成本身人,那么最好的体例就是开脸做通房……
如此忽忽过了二三月,便入了冬,虽未降雪,果毅公府上也早早挂起了御风的厚毡帘子。
这下子连和萱也摸不着脑筋了,清莲往炕上一坐,道:“宜兰姐姐如许浑厚的也罢了,姐姐如许水晶心肝的人,莫非瞧不出来,底下都传遍了,说纳兰夫人做主,桃夭姐姐要做大爷房里人了。”
提起这个纳兰夫人有些活力,道:“那该如何?容悦虽是我外甥女儿,可我也不净是向着她,那般姣好的面貌,脾气又温驯,家世又好,摒挡中馈也安妥,有半点委曲他么?莫非他还真要学万岁爷似的也居丧三年,”说到这冷冷一笑:“也得看人家等得不等得,我但是听到信儿了,承泽亲王硕色哥哥、简亲王济度家可都成心向,若不是我先给容若占上位子,这会子只怕那王府里都要请老爷去吃喜酒了。”
和萱下炕趿鞋,一面扣纽子道:“女人这会子怕还没歇下,我们去瞧瞧。”
“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子大太太病着,她就爬上大爷的床,也忒没知己了罢。桃夭姐姐目睹儿高,夙来瞧不惯府中下人奴颜婢膝的。纳兰夫人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女人,我们女人还傻乎乎接了。”清莲忿忿道:“这可倒好了,都打量我们女民气善,变着法的欺负呢。”
纳兰明珠感喟:“他跟儿媳妇伉俪情深,怕是一时难接管也是有的。”
“老爷急甚么,”纳兰夫人比来已大好了,沐浴罢,正由着丫环往头上抹桂花油,笑道:“悦丫头打小就跟我亲,在我们府上成日成月的住也是有过。不过是厥后府里中馈无人摒挡,才冷淡了些。”
纳兰夫人晓得丈夫耸峙朝堂,位极人臣,就是靠这分细心谨慎的脾气,遂笑道:“瞧老爷说的,我是那般没成算的人么?前几日为妻就去宫里探过皇后娘娘口风了……”她成心卖关子,只拿了玉拢子梳理着鬓角,经夫君一再催促,才道:“两下里一拍即合。”
纳兰明珠撩袍在镜奁旁的绣墩上坐下,捻须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子她还小,不费事,现在但是大女人了,再如许不避嫌便过分不成体统。”
这本就是她们丫环住的芜房,虽则她二人一间,但隔墙有耳,和萱抬高声音问道:“你混说甚么,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
纳兰夫人这才转向丈夫,正色道:“那老爷还忧心甚么?顺水推舟便是了。说句托大的话,皇后娘娘是我瞧着长大的,我天然明白她的想头,若容悦属意冬郎,皇后娘娘天然有的是体例。别的,老爷别忘了,前儿宫里放出的端方……选秀是择定八旗中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女孩儿家,等下回入宫待选就是三年后,悦丫头是康熙元年的生儿,那会子悦可就了年龄了。”
纳兰夫人才略略消气,心下悄悄想着这事,几次听下人提及,容悦美意问候儿子,那不孝子不是一言带过,就是把人晾在边上不睬,算是如何回事。有空还要劝劝他才是,不然迟早要悔怨的。
清莲回身将门一摔,几步走到炕上绞着帕子不语。
纳兰明珠便松了口气,道:“如是,可就遂了夫人的意了。”他站起家,走至紫檀木多宝阁前挑了本古籍在手,又转头问道:“这事,冬郎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