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捞面条。
他管不了村人如何,他现在急需窜改父亲的看法,把自家的棉田毁了抢种点别的庄稼,他算了算,时候应当还来得及,当然,前提是,他能尽快压服父亲。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这景象也让肖飞感到格外的温馨。
圆月初升,月光昏黄。恰是农历的十五,今晚的玉轮特别的圆,像个烤得金黄的烧饼,上面还沾了星星点点芝麻。
“那老头是哪个村的,你倒是说明白了。”
现在是7月10日,恰是棉花的初蕾期,固然虫灾猖獗,但人们还没有完整绝望,大师都还以为,只要不偷懒,只要打药及时,这棉田便能够挽救,就能从棉铃虫的嘴里抢返来一点收成。
“胡扯八道!”
村里的人都在这么干。
过了凉水的捞面条,铺上一层番茄鸡蛋卤,再佐拌以自家烹制的辣椒酱,吃起来非常的爽口过瘾,母亲做饭的技术是相称超卓的,她老是能把最浅显的饭食做出人间至美的滋味。
“家里的事,今后你少操心,放心念你的书就是,我说,都吃完了吧?该往地里去了。”父亲斜了一眼肖飞,开端号召哥哥和姐姐。
合抱粗的瓷盆摆在桌上,盆里是沁凉的井水,泡了白亮亮的面条,中间是一盆番茄鸡蛋卤。
“瞎扯!”
1996年西里村的棉田就是个无底洞。
父亲没理肖飞,拿出烟袋开端抽烟,眼睛望着东边天涯的玉轮。
“爸,您算过没有,照现在这灾情,隔一天打一遍药,都不能把棉铃虫完整压下去,打一遍药就得花二三十块,从棉花初蕾期到吐絮期,中间一共是两个多月时候,得打30多遍药,光打药的钱就起码要用七八百块,这还没算野生,我们还得给棉花施肥浇水,本钱加起来都要一千出头了,我们家六亩棉花即便不受灾,最多一季不过能支出四千多块,就本年这灾情,最悲观估计棉花也要减产一半,也就是说,本年我们家这六亩棉花能支出两千块就不错了;惨一点,两千块都包管不了,您还要做好棉花绝收的心机筹办,您感觉值不值当下死命的服侍这些棉花?”肖飞扳动手指头娓娓而谈。
“咦?老二晓得很多啊,听起来蛮有事理的模样。”肖阳端着小脸盆似的大碗,满脸的诧异,在一旁几次点头。
只是用饭的过程里,一家人都很沉默,只闻声哧溜溜吃面条的声响。
想要补种点作物,挽回点丧失,也因时节已经不答应,不得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