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是关头,必然要记好每一个音节。”月饼神采从未有过的凝重,侧耳聆听着,“古曲再晦涩难懂,也离不开‘宫商角徵羽’的范围。”
我刹时回想起全数歌词,想起我和小九三生三世的爱恨分袂,愈发感觉此歌万分贴合,心中悲苦不能自已,忍不住滴下两行热泪!
而海燕弹奏前的行动,恰是弹奏焦尾琴的典礼。
海燕置于双膝的焦尾琴,泛动出一圈圈无形的音波,洋洋洒洒铺满月湖。灯光月色灿烂如银沙铺洒的湖水,本是微微起伏的波浪,遭到音波震惊,如同煮开的沸水,顷刻间翻滚不止。
恰好,如此熟谙的曲调,我死活想不起是那首歌!
曹操一统北方,念及蔡邕之恩,更倾慕蔡文姬才调,重金将其赎回,焦尾琴也得以回归中原。
但是,听了几十秒钟,曲子约莫过了前奏部分,我和月饼面面相觑——这曲调越听越耳熟,压根儿不能用“似曾了解”描述,只能以“耳熟能详”来比方。
凄绝美绝的哀怨女声,由湖心响彻。喷涌不息的水柱里,一丛湿漉漉的黑发,任由水波飘散于湖水。
为甚么会是这首歌?
小九!
言罢,海燕摸着身边岩石如尖笋的凸起,逆时针扳动。石块摩擦的“咯吱”声响过,那块两米多宽的岩石竟然迟缓地分开,暴露一方色如乌金,外型古朴,琴尾焦糊的古琴。
她日夜思乡,念及亡夫,将愁苦之情付与琴声,创作出《胡笳十八拍》。常常弹奏,情不自已,泪水滴于琴身,十指沾血,故焦尾琴身有近似于泪痕的斑点,更在乌黑中透出模糊赤色。
那一刻,我才晓得,“余音绕梁”这个成语的含义。一时候竟健忘身处何地、所做何事,不知不觉地沉醉于丝竹之声。
“晓楼,你才想到么?”月饼扬扬眉毛,眼中映入的月色,闪着潮湿的亮光,“如果生命还剩最后一天,你另有五千字才气把《笔墨游戏》写出大结局,你会如何挑选?等死?还是持续写书?”
“我们车里仿佛就有,我还常常听。”月饼抓了抓头发,眉头舒展回想着。
“谁在绝壁沏一壶茶……”海燕清澈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伴跟着曲调唱了起来。
海风一向眷恋着沙,你却错过我的韶华。
特别这是首几千年前秘而不传的古曲,底子无从参考,不能有任何遗漏。
欲语泪先下,沙岸上消逝的浪花。
谁在绝壁沏一壶茶,温热宿世的牵挂。
风,狠狠的刮。
我内心俄然一动,模糊约约有种不祥的感受。俄然,想起一件很可骇的事情,顿时冒了一身燥汗,拔腿就冲要畴昔,构造海燕操琴。
让我渐渐想起家,曾经许下的永久又在哪。
自此,焦尾琴皆为历朝历代青楼名妓具有。究其启事,竟是“琴虽名琴,倒是残躯”,倒也暗合妓女的出身命格。
“记着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海燕没有转头,窄窄的肩膀微微颤抖,轻柔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悲戚,“千年了,从未想过,还会弹起这首曲子。”
说这句话时,海燕仍然没有转头,只是痴痴盯着湖面,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孤单,竟有种诀别的意味。
这竟然是小九的爱琴,并且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
湖心位置——像是丢进一块巨石,乌黑的水花四溅;又像是喷泉翻涌,冒出一股半米多高的水柱。
纵是如此,焦尾琴仍然是繁华浪荡公子哥趋之若鹜之物,不吝令媛购得,赠与青楼名妓,只求鱼水之欢。
“叮……”海燕轻拨琴弦,空灵清澈的琴声,于空旷的深夜飘摇缭绕。似小溪潺潺,晶莹的水花缠绵顽石;又似空谷幽兰,芳香的花香眷恋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