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群肮脏不堪的凡夫俗子……也罢也罢,环球皆醉我独醒,环球皆浊我独清。”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人,背负双手,扬长而去。
“痴子,别做白日梦了。陶家庄再穷的人家,都能买十栋你那间破屋。”
故此,伶人间代拜奉唐玄宗为祖师爷,一是感激此行业得以名正言顺;二是多少有些“伶人职位低,但是我们祖上是唐朝天子”的得志心态。
“胖有甚么好?还不是为了满足俗人欲望。你们庄人都胖了,唯独你清秀仍然,与众分歧……”
“待我写出几首好诗,换钱还你。”墨客不美意义地挠挠头,“实在,我不想如你般玉洁女子,与俗人还价还价,污了一身灵气。”
“估计内心在悔怨如何不姓陶而姓崔吧?”
直至民国,伶人仍然与“巫、娼、大神、梆、剃头、吹手、叫街、卖糖”共同归入“下九流”。
族长神采忽白忽赤,长叹一声:“也罢!小清母亲走得早,父亲客岁遭了老山塌方。唉……也是不幸。这门婚事,我代小清过世父母,允了。”
伶人是崔墨客从长安请来,传闻只为宫廷贵族演出,令媛难请。崔书活泼用了同窗老友,卖力朝中礼乐高官的干系。这一动静传出,陶家庄更对崔墨客刮目相看,赞誉之词不断于耳,以实际施动解释了“趋炎附势”四个字的实在含义。
半年,陶家庄几近过着与世隔断的糊口,也就垂垂从旁人的谈资中忘记。直到腐败节,陶家庄上山祭祖,三牲素酒、生果纸幡,祭品非常昌大。
崔墨客浑然不觉世人嘲笑,前行几步,蓦地回顾,成心偶然谛视着小清……
崔墨客无亲眷,由族中长老伴随于祠堂,也是入赘的风俗。小清一袭红装,粉面皎白,更像一株冉冉盛开的桃花。就待吉时到临,吹手们奏响喜乐,罩上红盖头,坐着四抬喜轿,等候崔墨客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
“双亡。”
目光暖和锋利,肆无顾忌地闯进小清封闭好久的心房。
“孤身。”
但是,陶家庄百姓,千万没有想到,他们看到的是,六十多年前的一段旧事——
“你往左边看。”墨客高喊,涓滴不顾集市百姓鄙夷的众生相。
邻庄百姓羡慕不已,更让他们妒火中烧的是,陶家庄百姓固然一席广大素衣,却粉饰不住微胖的身材,有几个女子更是面如圆盆,身形婀娜,远比那些一味长肉的平常女子更是诱人。
“此事等族中长老商讨再定。”族长挥挥手,走出祠堂,几名族人尾随而出,油光满面的胖脸没有涓滴高兴,被阳光映得阴沉惨白。
“陶家庄郎才女貌,人杰地灵,深得吾辈敬佩。”
崔墨客坐于祠堂,亲身为长老们煮水泡茶,态度恭谨。长老们顿觉脸面有光,对崔墨客的隔阂少了几分,有说有笑着陶家庄逸闻趣事。
虽说陶家庄百姓对崔墨客入赘很架空,丧事到临,也少不得做个模样,喜钱喜礼堆了满院,倒也显出陶家庄的豪阔。
传闻,此次伶人演出的是唐玄宗最是爱好的“贵妃醉酒”,更让陶家庄百姓等候不已。
小青早已消逝在阛阓拥堵人群,墨客久立不语,盯着小清远去的方向。直到傍晚夕照,阛阓百姓纷繁散去,墨客拖着长长身影,缓缓而归。
她探手摸出火烛,点亮油灯,裹着被子伸直在床角。忽闪的影子映在墙壁,如同一个个恶鬼,随时会从墙壁里走出,捧给她沾满人血的内脏。
庄民早已入眠,几声犬吠倒显得春夜更是沉寂。庄南孤零零地小院门前,站着一名负手而立的墨客,如有所思地盯着虚掩的窗棂。
“他这是抢不到眼红。”
“呵呵……把人家小娘子吓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