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老宅残破的窗棂,亮起屋内一丝微小白光。幽怨空灵的歌声,似带着怨念游离人间的孤魂女鬼,飘忽不定地凄厉哀嚎,呼喊寻觅着生前最不舍的情郎――
“进了老宅,照顾好本身。”
“南晓楼,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健忘。”李叔狠恶地咳嗽着,暗灰色的老脸闪过一抹红晕。一口血沫咳到摆放调料的案板,星星点点的红,垂垂将死的人。
“62188?”月饼扬扬眉毛,随即点头,“必定不是。这串数字太熟谙,你毫不会健忘。”
“186?”
“这个曲儿很熟谙,月饼你再哼一遍?”我抢过纸,照着数字哼唱着,“仿佛在哪儿听过,就在比来。”
“那串数字的音符,我想起是甚么歌了。”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
最早动情的人
感谢!你们!
小九,等我。
俄然,我很恍惚地想起一件好长远的事情,仿佛也和数字有关,情急之下抓不住眉目:“月饼,帮我想想,数字!我们经历过的数字!快!”
交给,我们!
“《九万字》,我也曾风情万种,实非夫君。谁能有幸,错付平生。”
月饼沉默,苦笑,前行。
“我卖了这么多年热干面,每逢初1、十五,都要在面里放入情蛊。月无华,你晓得启事么?”
我心中一动,李叔“以石头记、热干面激发情蛊”这番话,看似与破译那串奥秘的数字暗码无关,实在大含深意。或许,这串数字并非用数学体例破译,而是……而是……
“那是我的体重!你丫随时提示我比你胖是不?”
我几近能听到李叔脖颈“嘎嘎”的骨节摩擦交叉声,而他本就衰老的容颜,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仿佛又老了很多岁。我猜出了大抵原委,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哀思滋味,对他的恨意荡然无存。
“这是甚么?”我仿佛发明了那条激流中猎捕的那条鱼,悄悄抬起鱼叉,却被它支棱扭身,又消逝于鱼群,“这串数字甚么意义?为甚么这么熟谙?这是……这是……”
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夫君
流散的雪摇摆回风
“96、66、98。”月饼摸摸鼻子,忍着笑念了串数字。
写得出最刻薄的字文
月饼恰是由我那句偶然说出的“学昆曲”这段旧事,联络“西山大佛”的经历,推断出这串数字的真正含义。
我如同找到了那把翻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跟着盒子的开启,一段关于数字和暗码的尘封影象,于脑海里接踵而至。
我哽咽着点头,泪眼恍惚中,李叔切近耳边,气若游丝低语:“小九,没有死。她,背负着一个奥妙,一个谩骂。存亡情蛊,只是为了让你们感悟情之所困,破译数字暗码,不会危及生命。进入老宅,不三不四,左五右六,横七竖八……处理他们,用勇气和信赖,去救她……还……另有……千万要……”
“李叔,没有甚么提示么?”我也顾不得敌我两边了,厚着脸皮不耻下问。
这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接下来的话,会是李叔的遗言。为甚么,他要夸大,要让我必然服膺,而不是“我们”?
剥去利刃沦为人臣
“西山大佛,织网的恶魔。”月饼从我手中拿过那张纸,对着上面的数字挨个念着音阶,“这不是甚么数字的摆列组合,而是歌曲简谱。”
“南瓜,你的心,终究稳了。”
“把没文明说得这么清奇也是难为你了。”我眉头皱成疙瘩,默算着这串数字的各种摆列组合,几近把从小学到高中还给数学教员的知识全捡返来了,只恨大学如何学了中文没主攻数学。由此考证了“百无一用是墨客”这句老话的实在性。